18
溫書意睡醒后，云湛已不見蹤跡，只留下一張紙條。
上面寫的是，“等我。”
正當溫書意握著紙條怔忪之時，門外傳來了蕭祁的聲音。
“書意，你醒了嗎？”
蕭祁不顧夏喬的阻攔，直直的闖入院中。
他顯然是一夜未眠，眼底帶著血絲。
“書意，”蕭祁深吸一口氣，鄭重的說道。
“昨夜之事太過兇險，這北境龍蛇混雜，絕非安身之所。”
“跟我回京吧！東宮永遠是你的家，我會用余生補償你，護你周全，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分毫！”
溫書意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他。
“殿下，”她開口，聲音清冷。
“昨夜若非云湛，我已是一具尸體。您口中的周全，我在東宮時，未曾感受到分毫。”
蕭祁臉色一白：“昨夜是意外！我……”
溫書意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
“殿下，覆水難收，破鏡難圓。你我之間，隔著溫家六萬英魂的血，隔著逐月的命，隔著您一次次的選擇和沉默。”
“這些，不是一句補償就能抹去的。”
“北境雖苦，卻有我父兄的氣息，有我需要承擔的責任，有我能掌控的自己的人生。”
“這里才是我的歸處。京城繁華，東宮尊貴，卻早已與我無關。”
“請回吧，殿下。”溫書意轉過身，不再看蕭祁。
“從此一別兩寬，殿下莫要再來了。”
蕭祁僵在原地，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所有挽留的話都堵在喉嚨里。
他知道，他徹底失去了她。
數月后，南詔國傳來驚天消息。
太子云湛以雷霆之勢平定內亂，肅清叛黨，其王叔兵敗自刎于大殿之上。
云湛正式登基，成為南詔新王。
其手段之果決，布局之深遠，令周邊諸國皆為之震動。
消息傳至鎮北鏢局時，溫書意正核對完一批送往關外的鏢貨清單。
她聽著夏喬略帶興奮的稟報，只是微微頓了一下筆，便繼續落下未完的字跡。
夏喬不解，“小姐，您不替云公子高興嗎？”
溫書意抿唇，她的內心并非毫無波瀾。
那個曾守護在她身旁的云湛，終究是回到了屬于他的位置。
他們之間，隔著國別，隔著身份，那短暫的交集，或許終究只是亂世中的一場意外。
她收斂心神，將注意力重新投入到鏢局的事務中。
溫家軍的旗不能倒，她腳下的路，還要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