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道：“方銘，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這就是現實。在這個世界上，人命尚且卑賤，何況是一條狗？”
方銘突然笑了，笑聲中充滿了悲涼和諷刺：“人命卑賤？是啊，人命卑賤！我一個秀才，兩國交戰，說賣就賣！來到這里，連條狗都不如！”
林婉被他眼中的絕望刺痛，心中一陣慌亂。
她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知道方銘的痛苦，但她無法感同身受。
反而，她的嘴角微微一笑。
就這么看著方銘。
一切盡在不言中。
穿越之前，方銘自然是把林婉當人！
可是，那又如何？
他所謂的把她當人？不過是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把她關在家里！
給她足夠多的鈔票！
這跟養一條狗，又有什么區別？
方銘的笑聲在院子里回蕩，像夜梟的啼鳴，刺耳又凄厲。
林婉看著他，眼神復雜，有憐憫，有不耐，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她不喜歡方銘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這讓她想起曾經那個軟弱無能的自己。
“方銘，”她最終還是開了口，語氣冰冷，“你這樣自怨自艾有什么用？裂風死了，你還能讓它活過來不成？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不如想想怎么贏下和長平公主的賭斗。你要是輸了，可不僅僅是一條狗的命那么簡單！你別忘了，另外兩個奴才的命，也捏在你手上！”
方銘猛地抬頭，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林婉，仿佛要將她看穿。
“你說的沒錯，我不能讓裂風白死！我要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付出代價！”
林婉被他眼中的瘋狂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
方銘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走到林婉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林婉，你告訴我，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還能相信誰？還能依靠誰？”
他的手勁很大，捏的林婉生疼，但她卻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身后不遠處的衛士驚呼，手按在了刀把上！
卻被林婉制止。
“方銘，你弄疼我了。”
方銘像是突然清醒過來，連忙松開手，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婉揉著手腕，語氣平靜，“我知道。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我理解。但是，方銘，你必須振作起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方銘自嘲地笑了笑，“還有什么事情比我的伙伴的命更重要？”
“你的命！”林婉厲聲道，“你要是輸了這場賭斗，你的命就沒了！你死了，裂風就能活過來嗎？”
方銘沉默了，他低下頭，看著自己沾滿泥土的雙手，眼神空洞。
林婉的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心臟。
是啊，他死了，裂風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