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站在原地,塵土漸漸落定,空氣中彌漫著馬蹄揚起的土腥味。
他瞇起眼,回味著長平公主最后那句話——“一年之后,我會親自來找你,希望到時候,你還能笑得出來!”
這皇家女人,個個都一樣,還真是記仇啊。
他吐出一口氣,搓了搓臉。
契約的事,長平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這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埋在他的心里,讓他隱隱不安。
長寧公主府,看起來平靜如水,底下卻暗流涌動。
不過如今還好,輕松了,自己可以短時間避開這勾心斗角的內耗!
“一年”方銘低聲重復著這個期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一年之后,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他轉身,回到了破馬車中。
馬車中,一個一臉落魄打扮的男子看著方銘道:“我有點看不懂你了,你一個三等家奴,為什么長平會高看你一眼?”
方銘無奈,看著眼前喬裝打扮的二皇子道:“直呼公主名諱,就不怕被人發現?”
二皇子笑,沒有回答。
反而是開口道:“長寧讓我把你帶到前線,你不狠她?那前線,誰都知道,是火坑!”
方銘嗤笑一聲:“火坑?前線是火坑,長寧公主府就不是了?與其在府里被那些女人陰來陰去,我倒寧愿去前線搏一把。一年之后,二皇子,我等著你對線你的承諾!”
二皇子看著方銘自信的神色,笑道:“你真以為,前線是你說能去就能去,說能回就能回的么?你一個書生,能干什么?”
方銘挑了挑眉,這二皇子裝扮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就是這幅故作深沉的模樣,實在讓人想笑。
“二皇子,您這問題問得。我一個書生,自然是用腦子。而且,那些烈犬,不是等著人來招呼么?”
二皇子冷哼一聲,掀開車簾一角,看著外面荒涼的景色:“腦子?前線可不是吟詩作對的地方,刀劍無眼,你這細皮嫩肉的,怕是挨不了幾刀。”
“挨幾刀?”方銘笑了,笑容里帶著一絲嘲諷,“我這條命,賤得很,死不了。”
二皇子放下車簾,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方銘啊方銘,你果然有趣,難怪長寧”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到了前線,我會安排你做我的執戟郎,另外,負責訓犬,記住,少說話,多做事。”
方銘聳了聳肩,表示同意。
貼身書童?呵,這二皇子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既能監視他,又能把他當擋箭牌。
不過,這些,方銘都不在意。
他看著眼前的二皇子,下一刻卻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件。
然后遞給二皇子道:“這東西,是我準備了好久的,如今我歸于二皇子門下,什么書信都需要你過目,那就交給二皇子寄給長寧公主吧!”
二皇子微微一愣,拿起了信件。
“這個我能看?”
“當然,您是主子,您想看就能看!”
二皇子半信半疑地展開信紙,起初只是漫不經心地掃了幾眼,臉色卻漸漸變得凝重,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