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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宋清茉走出房間,我才終于松懈下來。雖然不知道她會做什么,但終究是個變數(shù)。
三天后,沈凜筠幫我辦理了出院。張姨跟著回到了家里,幾乎對我寸步不離。
我慢慢等待著時機,終于在幾天后的一個夜晚,沈凜筠醉著走進了房間。
他將我死死抱在懷里,我剛想掙扎,便聽見了他帶著哭腔的聲音,“為什么偏偏是她?”
“你知不知道,她就快要死了”
沈凜筠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我卻心下猛地一顫,將這一切和宋清茉聯(lián)系到了一起。
可還不等我出聲,他便倒在我的懷里昏睡了過去。
我冷冷看著沈凜筠躺在地上,強行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起身去到了書房。
打開抽屜的那一刻,入目的便是一張病歷單。我顫抖著將它翻開,赫然在上面看見了宋清茉的名字。
一路向下看去,還有“腦癌晚期”和“建議住院治療”幾個字。
胸口因為喘息而上下浮動起來,我沒有對她病情的惋惜或是嘲諷,無論這是真是假,我只是慶幸,自己終于等到了離開的時機。
第二天一早,沈凜筠便離開了公寓。我看著時間,終于在臨近中午的時候,滿臉痛苦的走出了房間。
“張姨,我頭好疼,你可以送我去醫(yī)院嗎?”
張姨看見我滿臉冷汗的樣子,立刻點頭答應(yīng),車子很快便停在宋清茉就診的那間醫(yī)院里。
我虛弱的看向她,“張姨,我去趟廁所,你先去幫我掛號。”
直到她越走越遠(yuǎn),我才恢復(fù)了正常,走到護士站前,“請問宋清茉小姐住在哪個病房?”
幾分鐘后,對方抬頭看向我,“你好,宋小姐現(xiàn)在住在802,單人病房。”
我聞言點頭道謝,然后立刻乘坐電梯來到八樓。透過玻璃,意料之中地,我看見了沈凜筠的身影。
聲音模糊不清的從房間里傳來,“凜筠,我就快要死了,臨死之前,你可以讓我嫁給你嗎?”
她哭著抱住沈凜筠,“我只是想成為你的妻子,哪怕只有一天。”
掌心被冷汗浸濕,我不自覺的攥緊了手,幾乎有些迫不及待的等著沈凜筠答應(yīng)她。
“我會和你舉辦一場婚禮”
心跳聲幾乎要在耳邊炸開,可下一秒,我便聽見他的后半句話,“可我不會和她離婚,永遠(yuǎn)都不會。”
這樣深情的話,此刻卻顯得有些諷刺至極。耳邊忽然一陣轟鳴,剩下的話我再也聽不清。
我踉蹌著轉(zhuǎn)身離開,卻有些腳步不穩(wěn)。樓梯間忽然傳來低沉的哭聲,我抬手擦向臉頰,才發(fā)現(xiàn)那是自己的眼淚。
沈凜筠將婚禮日期定在了七天之后,我定下同一天的機票,然后圈起日歷上的日期。
晚上回來時,沈凜筠無意間看見,身體忽然僵住,然后故作不經(jīng)意地出聲問道:“我怎么不記得這是什么重要日子?”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抬頭看向他,聲音冰冷,“這是孩子的七七。”
嘴角劃出一個諷刺的弧度,“那天之后,他就能重新投胎轉(zhuǎn)世,再也不會遇到像你這樣殘忍的父親了。”
沈凜筠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最后直接起身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