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為了不辜負陸時年對我的這份信任和維護。
勘探任務進行到第三天,意外發生了。
一架直升機轟鳴著降落在營地。
上面下來一個穿著嶄新沖鋒衣的年輕女孩。
政委陪著她,滿臉笑容地向大家介紹。
“這位是許晚吟同志,許院士的女兒,上級派來我們隊積累實地經驗的。”
許院士。
地質學界和父親齊名的另一位泰斗,而且一直順風順水,地位尊崇。
我心里咯噔一下。
許晚吟長得很漂亮,皮膚白皙,眼睛像小鹿一樣,看起來天真又無害。
她走到我面前,微微鞠了一躬。
“關姐,久仰大名,以后請您多多指教。”
她的姿態放得很低,讓人挑不出一點錯。
我點點頭,說:“歡迎。”
陸時年走了過來,以隊長的身份對她表示歡迎。
然后他轉向我。
“向星,晚吟剛來,對我們隊里的設備和工作流程不熟,你多帶帶她。”
這是隊長的命令,我不能拒絕。
“好。”
許晚吟很快就在隊里贏得了所有人的喜愛。
她會搶著去炊事班幫廚。
會給巡邏回來的戰士們端上熱騰騰的姜湯。
還會用她帶來的小型縫紉機,幫大家縫補被刮破的衣服。
她嘴很甜,見誰都帶著笑。
“王哥,你辛苦了。”
“李姐,你的手藝真好。”
整個營地的氣氛,因為她的到來,都活躍了不少。
對于我,她表現得尤其謙遜和依賴。
“關姐,這個數據模型我不太懂,您能教教我嗎?”
“關姐,這個探頭的參數要怎么設置才最精確?”
我以為她只是個理論知識豐富、但缺乏實踐的學院派。
于是我毫無保留地把我的經驗和技巧都教給了她。
我教她怎么在暴風雪里辨別方向。
怎么通過巖石的微小裂縫,判斷地下的應力變化。
怎么操作我們隊里最精密的那臺地磁儀。
她學得很快,也很“聽話”。
但幾天之后,我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
3
那天,我在分析一組剛采集回來的數據。
許晚吟就站在我身后。
我指著屏幕上的一條曲線,對旁邊的技術員說:“這里的波動異常,讓三組去復核一下巖芯樣本。”
許晚吟突然開口。
“關姐,我覺得這個波動,也可能是儀器本身在高寒環境下的正常誤差。”
她的聲音不大,但很清晰。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她。
她迎著我的目光,毫不退縮,臉上還帶著請教式的微笑。
“我之前在一篇國外期刊上看到過類似的案例。”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我們倆。
陸時年正好從外面進來,他聽到了許晚吟的話。
他走到屏幕前,仔細看了看那條曲線。
然后,他轉向許晚吟,問道。
“晚吟,你具體說說你的判斷依據。”
那一刻,我的心沉了下去。
以前,這種情況,他會毫不猶豫地說:“聽向星的。”
可現在,他在征求許晚吟的意見。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看到他對許晚吟露出了贊許的眼神。
那是我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的,對另一個女性技術員的眼神。
那不是工作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