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推開門，嬰兒的哭聲就像潮水般涌來。客廳里一片忙亂，家庭醫生正彎腰給老二測體溫，趙母緊跟在旁邊，手里攥著退燒貼的包裝紙，發出細碎的塑料摩擦聲。
"三十八度五。"醫生收起耳溫槍，"疫苗反應，先觀察。"
老大在育兒師懷里哭得小臉通紅，明明沒發燒，卻像是感應到弟弟的不適，眼淚把領口的小熊刺繡都浸透了。我放下包，趙母立刻把老二塞進我懷里："快抱抱，哭了一晚上了。"
滾燙的小身體貼上來時，老二突然止住了哭聲。他濕漉漉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卻在看清我的瞬間，咧開一個無齒的笑。
"......"
整個客廳突然安靜。老大在育兒師臂彎里打了個哭嗝，也奇跡般地收住了眼淚。
趙父癱在沙發上，領帶歪到一邊："總算消停了。"他揉著太陽穴，"帶孩子比開董事會還累。"
趙明遠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沖好的退燒藥，白襯衫袖口沾著水漬。齊司禮跟在他身后，提醒他不要沖的太稀，不好喂。
話音未落，老二突然抓住我的衣領，咿咿呀呀地嘟囔起來。他手心還帶著高熱后的潮意，軟軟地貼在我鎖骨上。
"神奇了。"育兒師小聲嘀咕，"媽媽一回來就不哭。"
趙母突然紅了眼眶。她伸手想摸孩子的額頭，又怕驚醒這難得的寧靜，最終只是輕輕整理了下老二的連體衣："今天打疫苗時，護士還說這對雙胞胎特別乖..."
窗外，夜風吹動梧桐樹的影子，在地板上搖曳。退燒藥漸漸起效，老二在我懷里沉沉睡去，呼吸均勻。老大也被育兒師放進嬰兒床，小手還緊緊攥著弟弟的腳丫，像是怕他再難受。
齊司禮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后，他的氣息拂過我發頂："給我吧，你去休息。"
我搖搖頭。懷里的重量讓人心安，仿佛這一刻，所有的流言蜚語、所有的秘密與糾結，都被隔絕在這方小小的溫暖之外。
趙明遠輕輕碰了碰老二的腳心，月牙形的胎記在夜燈下泛著淡紅。他抬頭時，與齊司禮的視線在空中相撞，又同時落在孩子熟睡的臉上。
時鐘的噠噠聲，像某種安眠曲。趙父早已在沙發上打起了鼾，領帶徹底松開了。
"不燒了。"趙母摸了摸老二的額頭，長舒一口氣，"總算..."
她的話沒說完。窗外，第一縷晨光已經爬上窗臺。
自從有了這兩個小家伙，趙父回家的次數愈發頻繁。每次歸來，他總是先去探望孫子，每次都對其寵愛有加，今日亦是如此。然而，當他親吻小腳丫時，卻驚覺孩子渾身發燙，這把他嚇得不輕。尤其是在觸摸老大之后，兩人的體溫差異更是明顯。
喚來趙母、李姨、育兒嫂和家庭醫生，速來查看他的愛孫，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欲送往醫院，卻遭趙母阻攔，言稱需先看過家庭醫生，醫院病菌繁多，更易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