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外頭傳來車“突突”的引擎聲,車燈一晃,院門被推開。果然,又是張阿姨的孫子小磊把他們送回來的——這已經是今年第二回了。他們喝得滿臉通紅,腳步虛浮,互相攙扶著進門,嘴里還含糊不清地說著“再來一杯”。我趕緊上前搭把手,小磊笑嘻嘻地幫著把人扶到沙發上,動作倒是利索,顯然已經輕車熟路。
“謝了啊,又麻煩你跑一趟。”我遞了瓶飲料給他。
小磊擺擺手,眼睛卻亮晶晶的,透著興奮:“別客氣!這么好的車,不開白不開!”他拍了拍那輛摩托車的座墊,語氣里滿是得意,“這大家伙,油門一擰,跟飛似的!我那幾個哥們兒要是知道我天天開這車送人,非得羨慕死不可!”說著,他還模仿了一下引擎轟鳴的聲音,自己先樂了起來。
夜風涼颼颼的,他跨上摩托車,鑰匙一擰,車燈“唰”地亮起。臨走前,他沖我眨了眨眼,吹了聲悠長的口哨:“下回他們喝多了還叫我啊,隨叫隨到!”話音未落,摩托車已經“轟”地沖了出去,尾燈在夜色里劃出一道紅痕,只留下漸遠的引擎聲和隱約飄來的哼唱聲。
我站在門口,搖頭笑了笑。這小子,倒是個實誠人,一點兒不掩飾自己的嘚瑟。不過話說回來,能讓他這么開心,這趟夜路倒也值了。回頭看了眼沙發上東倒西歪的幾位,我嘆了口氣,我和柳嫂一起先把爸爸和小川送到房間,又去把趙明遠和齊司禮弄到房間。柳嫂認命地去廚房煮醒酒湯——明天他們酒醒了,怕是連誰送回來的都記不清,可小磊那副樂在其中的模樣,倒是讓人印象深刻。
喂完醒酒湯已是深夜,我和柳嫂的衣領都被汗浸透了。各自回屋后,我攥著手機鬼使神差摸進趙明遠房間——得拍下他們這副醉貓樣子明天笑話他們。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正好落在他起伏的胸膛上。我屏住呼吸剛舉起手機,手腕突然被滾燙的掌心扣住。本該爛醉的人睜著眼睛,眼底哪有半點混沌。
"你..."掙脫的力道被他一個翻身碾碎在床褥間,帶著酒氣的鼻息撲在我睫毛上。他吻我眼瞼時,我摸到他喉結在劇烈滑動,指腹下的脈搏燙得嚇人。
當嘴唇相貼的瞬間,窗外的風似乎都停了。直到某個硬物硌到我大腿,才驚覺這個姿勢有多危險。他忽然松開鉗制,用被子把我們隔成兩個顫抖的繭。
他的呼吸灼熱,帶著未散的酒氣,卻又異常清醒。他抵著我的額頭,嗓音低啞:"現在不行……"
可下一秒,他又忍不住吻過來,掌心貼著我的后頸,指節微微發顫,像是拼命克制著什么。
后來,他忽然一把將我抱起,腳步又快又穩,穿過昏暗的走廊。我的后背陷進自己房間的被褥里時,心跳快得幾乎要撞破胸腔。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勾勒出他繃緊的肩線。
那一晚,我們像是終于撕掉了所有故作鎮定的偽裝,彼此交付了最真實的溫度。他的手掌粗糙卻溫柔,我的指尖劃過他脊背時,能感受到他每一次細微的戰栗。
原來契合的滋味是這樣——熱烈卻不急躁,親密得恰到好處,仿佛連呼吸的節奏都默契地交織在一起。直到天光微亮,我們才相擁著沉沉睡去,連夢境都染上了同樣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