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愛裴越的時候,裴越不愛她。
現在她不想愛裴越了,裴越又湊過來說不想離婚。
這不是賤是什么?
他裴越不甘心而已。
沈枝意自認為看得透徹,冷漠地轉過身不再說話。
裴越在她身后道:“孩子我來帶,你去工作。”
她需要裴越托底的時候,裴越在國外陪著南妍妍,沈枝意輕嘆了一口氣,走至落地窗邊。
七月中旬,正午,陽光火辣辣的,明亮的光線從室外投至室內。
臥室里連空調都沒開,溫度卻冷到極致。
也是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時間,她鼓起勇氣問裴越:“裴越哥,你需要女朋友嗎?”
裴越那時好笑地打量著她:“怎么?”
“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那是沈枝意最勇敢的一次,她宣之于口的少女心事在陽光下盛開。
裴越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態度模棱兩可地問:“你喜歡我?”
“嗯。”她紅著臉點頭。
裴越卻問:“我跟你哥,你最喜歡誰?”
沈枝意覺得他誤會了,她對裴越的喜歡不是對哥哥的喜歡。
她說:“我喜歡的是你,不是延舟哥。”
裴越懶懶散散地哦了一聲,仍舊不說愿不愿意答應她。
窗外是一樣明媚的光線,沈枝意透過那樣好的陽光,看見了年少無知的自己。
她側過身,環抱著手:“然然有保姆帶著,用不著你,你做你自己該做的事情去,反正這些年你不是也在忙工作嗎?”
沈枝意語氣淡了點,有股看透一切的釋然。
裴越莫名有些慌了,走到她跟前,低聲問:“你就打定主意要跟我離婚嗎?”
她說:“對。”
沈枝意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視線落在地板上:“我沒有在鬧,也沒有在跟你開玩笑,裴越,為了離開你,我寧愿凈身出戶。”
她說的話太絕情,以至于裴越花了一點時間才緩過來。
裴越將她堵在落地窗前:“你離開了我,怎么在京北立足?你不怕被人笑話嗎?”
“該笑的,這三年已經笑完了。”沈枝意平靜得不能再平靜了。
這三年,什么樣的聲音她都聽過。
有說她上趕著獻身的,有說她留不住男人的,有說她不擇手段的,也有說她沒有教養的。
以前,沈枝意總覺得別人是別人,她不聽就是了。
但流言蜚語能淹死人,奇怪的視線能剝掉人一層皮,她偶爾出現在千金少爺們的聚集地,都會被盯著,用眼神審視她。
久而久之,沈枝意就喜歡待在家里練琴,不怎么喜歡出門了。
經過這三年的婚姻,打定主意要離婚后,沈枝意似乎又從那種枯萎的狀態里回來了。
因為她現在有女兒要養,有夢想要追。
她的生活里,裴越再也沒有那么重要了,喜歡他的代價太大,沈枝意支付了太久的青春。
裴越被她這句話擊垮,停滯的脊背一瞬間彎曲。
他埋在沈枝意的脖頸處,萬般后悔地道了句對不起。
很誠懇的一句道歉,輕飄飄地戳在沈枝意的心口上,她眼眶泛酸,一滴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里滑落,掉在男人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