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卷著松針刮過小三子后頸,他拽著秀娥往灌木叢里拖時,鞋底碾碎了幾株野杜鵑,腥甜的花瓣汁滲進鞋縫。
秀娥的藍布衫被灌木勾破一道口子,露出雪青里衣,她哭腔里帶著抽噎"大兄弟,我真不是故意撞上來的,我娘還等我送藥"
"送藥?"小三子扯住她后領一甩,秀娥撞在塊帶刺的巖石上,后腰被扎得生疼。
他蹲下來,手指捏住她下巴往上抬,月光順著她眼角的淚滑進他掌心,"你娘要是知道你被狼叼走,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他突然扯過腰間布包甩在她膝頭,翡翠墜子"當啷"滾出來,泛著幽綠的光,"看見沒?
這是孟沖那老東西的命。
他想獨吞貨,老子把他推下崖了,尸體現在還卡在半山腰的樹杈上。
你要是不聽話"他指了指崖下黑黢黢的深谷,"就跟他做伴去。"
秀娥盯著那翡翠墜子,瞳孔驟縮。
她記得三天前孟沖來村里收老物件,說要倒騰去城里賣大錢,走的時候還摸了她的手。
此刻墜子上沾著的暗紅色,在月光下像凝固的血。
她突然劇烈掙扎起來,踢得碎石亂滾"你殺了孟叔!
你這個sharen犯——"
"喊啊,喊破喉嚨也沒人來!"小三子被她踢中大腿,疼得齜牙,反手扇了她一耳光。
這一掌用了十足力氣,秀娥的頭撞在巖石上,耳中嗡嗡作響,嘴角溢出血沫。
他趁機扯開她的布衫,紐扣崩飛幾顆,落在灌木叢里叮當作響。
山風灌進來,秀娥的身體像片葉子似的抖,她死死攥住最后一片衣襟,指甲幾乎掐進肉里"求你我才十六"
"十六?"小三子扯住她里衣的手頓了頓,喉結上下滾動。
他忽然想起李素梅涂著紅指甲的手,想起她罵他"窮得連套新被褥都置不起",怒火騰地竄上來。
他猛地撕開她的里衣,冷硬的巖石硌得秀娥脊背生疼,"老子在山上蹲了七天,吃冷饃喝山泉水,圖個啥?
就圖看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娘們掉眼淚!"
秀娥的哭腔突然變了調。
那聲音像被泡在腐水里的破風箱,帶著濕漉漉的黏膩。
小三子抬頭的瞬間,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秀娥的臉正在潰爛。
左邊臉頰的皮膚像被開水燙過的紙,滋滋地往下掉,露出下面暗紅色的肌肉;右眼窩塌陷進去,白色的蛆蟲從她的鼻腔、耳道里爬出來,在她嘴邊堆成蠕動的小丘。
她腐爛的手掐住小三子的手腕,指甲變成青黑色,深深陷進他的皮肉"十六?
我死的時候才十五!
孟沖那老chusheng把我騙到林子里,你推他下崖那天,他褲腰上還掛著我的銀鐲子!"
小三子想叫,可喉嚨像被塞滿了蛆蟲。
他拼命往后縮,后背撞在巖石上,褲襠里傳來溫熱的觸感——他尿了。
女鬼的臉湊得更近,腐爛的氣味鉆進他鼻腔,比崖底的腐尸還臭十倍。
她腐爛的嘴唇咧開,露出發黑的牙齒"你幫我報了仇,我該謝謝你啊"
"不是我!
不是我!"小三子掙扎著去摸腰間的匕首,手卻抖得握不住刀柄,"是李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