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的掌心沁出冷汗,指腹隔著褲袋蹭過羅盤震顫的邊緣。
蘇靜裹著黑霧退到冰箱旁的模樣還在眼前晃,像根刺扎在他喉嚨里——那是他在唐墓壁畫里見過的索命鬼相,可此刻這鬼懷里抱著的紅布,分明裹著她未足月就夭折的孩子。
"蘇靜。"他向前半步,鞋尖踢到地上滾散的佛珠,"你要的是公道,不是同歸于盡。"
黑霧里傳來指甲刮擦冰箱的刺響,蘇靜的臉從黑霧中浮出來,左眼角的淚痣泛著青灰:"公道?
他們說亮明哥在道上有關系,警察查了三個月,連劉益明的不在場證明都要扣上偽造的帽子。"她懷里的紅布滲出暗紅水漬,"我去派出所鬧,所長說厲鬼索命的口供不能當證據。"
許健突然抽了抽鼻子,縮在墻角的肩膀抖得像篩糠:"靜靜姐,我們真不是主謀,是亮明哥拿我媽治病的錢要挾"
"閉嘴!"方圓踹了他一腳,可攥著佛珠的手比許健抖得更厲害,"你當警察是傻子?
沒實證他們能信?"他手腕上的佛珠突然泛起幽光,每粒都黏著暗褐色的東西,李寶湊近一看,是干涸的血漬——和蘇靜紅布上滲出的顏色一模一樣。
張遠山突然捏了個法訣,黃符"啪"地拍在兩人中間的地面:"這串佛珠沾了生魂血,是鎮鬼的邪器。"他盯著方圓手腕,"誰給你們的?"
"亮明哥"許健的聲音破了音,"他說戴上能擋煞,說蘇靜就算化成鬼也近不了身"
蘇靜的黑霧"唰"地裹住方圓的脖子,他的佛珠"噼里啪啦"迸裂成碎片。"擋煞?"她的指甲掐進方圓喉結,"那你現在怎么抖得像條落水狗?"
李寶抓住蘇靜的手腕——觸手一片冰寒,像攥著塊浸過冥河的玉。"用dv機錄口供。"他對著蘇靜泛紅的眼尾說,"你要他們自己說,說趙亮明怎么指使,說劉益明根本沒參與。"
蘇靜的黑霧頓了頓:"證據?他們明天就能翻供。"
"所以需要雙保險。"李寶摸出手機晃了晃,"我讓張遠山在符里下鎖魂咒,他們要是敢翻供"他瞥了眼地上碎裂的佛珠,"這串邪器能鎮鬼,鎖魂咒就能鎮他們的舌頭。"
方圓突然笑了,血沫從嘴角滲出來:"你當我們是嚇大的?
亮明哥手下有"
"走。"李寶突然拽起張遠山的胳膊,"這倆硬骨頭,讓蘇靜自己解決吧。"
"李寶!"劉益明從地上撲過來,抓住他衣角,"靜兒要是sharen"
"她不會。"李寶彎腰把劉益明拉起來,"但有些人,只有見了鬼才肯說實話。"
話音未落,整間屋子的溫度驟降十度。
蘇靜的黑霧漫過天花板,露出青白的腳踝、泛紫的指尖,最后是一雙沒有眼白的鬼目——和前晚博物館壁畫里的索命鬼分毫不差。
許健的褲襠濕了一片,癱在地上哭嚎:"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