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公府分東南西北四座院落,北院是蕭氏所居住,最為寬敞,僕從也是最多。
在這個沒有舉孝廉的時代,還能保持像劉裕這般對后母盡孝始如一的人已經不多。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不知不覺中已經變了味。
而這些兄弟之中,當屬劉義隆最為出色。
而劉義符的這位三弟,卻是死於親生骨肉之手,每當想起,不由得令人唏噓。
經天緯地曰文,能以文為諡號的,就沒有一個昏庸之君。
劉義隆的文雖不及漢文帝的文,但好歹是中興之主,且還為自己報了仇,哪怕徐、謝、傅三人不得不殺。
還未來到南院門處,便能聽到一位老者稍有模糊說書聲。
“玄之又玄,眾妙之……”
這不道德經嗎?
劉義符聽后,想起了那句:道可道,非常道……
南方以五斗米為主教,少有佛寺,玄遠之學從中而生,其立論承接的是那大漢開國時的黃老學說。
晉朝書生多以《老子、《莊子、《周易三書為主。
當然,要論治學,自然也少不了儒家經典。
劉義符在晚宴上說出了“讀書無用論”,其實也是為了投劉裕所好,此刻他閒的不行,又有些想要去讀書。
劉裕將當地有名望德行的老先生請入府中,在南院設立學堂,負責為兒女們授學。
劉義符讀書的念想不是突然萌發而出,他見劉義隆與劉義康以及自己的妹妹,幾乎每日都要到南院上學。
看著弟妹們每日都在上進,劉義符身為兄長,又是長子,即使他好武藝,也不能完全不讀書。
《周禮中所記載的君子六藝,就是為了讓貴族子弟跟未來地德智體美勞一樣全面發展。
加點全加在武力上,那不就是一介匹夫嗎?
“世子這是…………”
芩蕓見劉義符駐足不前,疑惑問道。
曾經,劉義符經過這南院時,巴不得快步掠過,停下聽先生講學的舉動,從未見過。
劉義符想了想,正準備走進院中,右側傳來喊聲。
“鬆開!我自己走!”
“夫人的命令,二郎就別為我們了。”
僕從的雙手牢牢的按著劉義真的肩膀,將他如同犯人般押送過來。
“吾未壯!壯則有變!!”
“二郎,這話不是如此用的……”
幾名僕從聞之變色,手都不自覺的鬆開了些,可一想到孫氏,又下意識的按緊。
拼命掙扎的劉義真左搖右晃過了轉角處,絲毫沒在意眼前站著有人,僕從們停下了腳步,而他還在往前頂著。
“砰。”
劉義真的頭撞向到劉義符的肩背處,吃痛閉著眼,剛想破口大罵,卻怔住了。
“大…兄長?”
自從前幾次鬧劇之后,劉義真在劉義符面前便多了些隔閡,他開始看不透這個僅僅比自己大一歲的兄長,說話也沒有昔日那般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