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明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這封信，這封信跟之前的別無二致，字里行間滿是平淡，但正是這抹平淡，讓她察覺到一絲絲不同尋常。
“娘，我記得你跟我說過?！?/p>
兒行千里母親哪有不擔憂的？
可是這封信字里行間除了提到一句裴霽約莫已經來到京城，請她照拂一二，便再也沒有提起裴霽。
她說不出到底哪里古怪，“你說，鎮北王妃并非是一般的閨閣女子，在許多事情上都有遠謀?！?/p>
“那是自然，當年她也是養在宮中的女兒家，我也是來京城之后聽太后說起才知道，當年鎮北王妃沒出閣的時候是名動京城的標致人物，不少王孫貴胄都有意求娶?！?/p>
想到太后同自己描述過的盛景，宴知秋不由地露出了一抹笑，“什么叫回頭一笑百媚生，只看年輕時的她就知道了?！?/p>
“祖母，娘親問的是王妃聰不聰明，沒問你好不好看。”
昭昭見著祖母的模樣，無奈出聲提醒。
不過他似乎能夠能理解那個世子為什么長得那么好看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臉，有些吃醋，“是我好看還是世子好看？”
“自然是你最好看?！?/p>
他如今也知道愛美了，宴明瑯有些好笑，末了又忍不住逗他：“世子長得頗有陰柔之氣，難不成你想長成跟他一樣陰不陰陽不陽的樣子？”
“我才不！”
一口回絕之后，昭昭又有些不解，雖然世子不愛笑，看上去冷冰冰的，可怎么也跟陰柔扯不上關系。
宴明瑯沒去管她，只將自己的疑惑再問了一遍。
“能當上王妃的，自然不是等閑之輩。當年鎮北王跟她結緣，并非是因為她的容貌，而是京城中舉辦的一場兵道大會?！?/p>
本來不過是京城中的閑得無聊的書生掀起來的，沒想到當年剛繼承兵權、進京述職的鎮北王卻對兵法甚感興趣，民間論道大多都是紙上談兵，可其中一位女子的觀點卻新穎脫俗。
聽完鎮北王跟王妃相識的經歷，宴明瑯不得不感慨這就是話本里最常見的才子佳人的戲碼，只是她對鎮北王妃的認知又多了一層，“既然如娘親所說，鎮北王妃算得上是女諸葛，裴霽身重劇毒這件事又怎么瞞得過她？”
據裴霽自己所說，毒性發作之時萬箭穿心生不如死，要想不被父母親族察覺，少不得要躲避出去難道王妃就沒有絲毫的懷疑嗎？
“也許是他瞞得好。”
宴知秋倒不覺得有什么，“這些年王妃身子雖然比之前好多了，卻也是個病弱的體格，王爺心疼她，庶務都很少讓她插手，一應交給忠仆打理了。這樣的人簡直捧著含著都不為過，許是他們父子都不愿讓她勞心也未可知?！?/p>
這些天宴知秋也細細思索了女兒前面點出來的可疑之處，但是想想，鎮北王對王妃那般的好，多半是她們多慮了。
她見女兒還是那副什么都操心的模樣，便寬慰她道：“他們二人少時傾心，后面又一路扶持至今，感情比你我想像的要牢靠多了，你怎的就這么放心不下？”
“但愿只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