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幾乎都懸在了嗓子眼,她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就在她以為外面的人要破門而入的時候,不知為何,外面的動靜剎那間消失了。
就像是突然被人拖走了。
一切來得太快,宴明瑯簡直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她狐疑地看向裴霽,他面容平靜。
“他們被帶走了?為何連掙扎聲都沒有?”
她問出聲。
裴霽側耳細細聽了一會兒,這才將窗子打開,窗外的月光傾斜而下,房中都顯得亮堂了不少,房中迷藥的氣味漸漸被庭院中冷冽的清香取代,“一刀封喉,連掙扎的時間都沒有,又怎么會有聲音?”
“聚賢山莊,倒不如說是藏龍山莊。”
沉默片刻之后,宴明瑯想想都覺得自己脖子生涼,“那屠三爺剛到山莊的時候,楊管事待他話里話外也十分客氣,想必屠三爺也是響當當的人物,現在就悄無聲息地交代在這里,我看我們還是盡早離開吧。”
她渾然不覺自己用的是我們,裴霽倒是意外地多看了她一眼,他原本還想在山莊多逗留一會兒,可見她如此排斥,也就默認了。
只是睡到了床上依舊輾轉難眠,她時不時地驚醒看向門口,如此反復到天明,起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疲憊不堪。
“小姐,你黑眼圈怎么這么重?”
白術昨夜睡得倒是很安慰,她見到沒精打采的宴明瑯,頓時大吃一驚,“該不會是昨晚——”
她本來想問是不是昨晚裴霽對自家主子做了什么,可是瞧著兩人衣著整齊、不像是發生了什么的樣子,急急地住了嘴。
跟著一并進來的啞奴幾乎是立馬就明白了白術想說什么,她輕蔑地抬了抬下巴,一副很是瞧不起的模樣,好在她到底畏懼裴霽,還不敢對宴明瑯有什么表示。
推開門,宴明瑯一眼就發現了門口的不同尋常,門前的青石板上帶著些暗紅,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似乎隱隱約約嗅到了血腥味兒。
才剛剛走到影壁處,就見到穿著一身灰色長衫的楊管事笑容可掬地走過來。
昨日見識楊管事笑里藏刀的本事之后,宴明瑯如今見著他就情不自禁地多了幾分戒備。
楊管事直接忽略了她,只是對著裴霽堆滿了笑,“昨日貴客歇得可好?”
“一切都好,只是動靜略略大了些,攪擾得我這未過門的妻子十分不安。”
不顧宴明瑯在一旁瘋狂使眼色,裴霽十分誠懇地說出了自己的訴求,“這么多來往的客人,難道沒有其他人同你說過?”
他膽子怎的如此之大?
這山莊簡直比皇宮內院還要兇險,動輒就要掉腦袋,同這樣的人說這些做什么?
就在她懸著一口氣的時候,卻見到楊管事不好意思地笑了,顯出幾分憨厚來:“手下人動手難免失了分寸,也是許久沒人敢在聚賢山莊鬧事了,連老奴都十分詫異,這幕后主使花了多少錢,居然讓他們在聚賢山莊壞規矩。”
說完,他又眼神和藹地看向宴明瑯,“驚擾了小姐是我們的不是。”
盡管他在道歉,可他的姿態放得再低,也掩蓋不住那種久經江湖的老辣氣質,宴明瑯自是不敢托大,退了幾步連連推拒,這才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