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當著宴明瑯的面給她沒臉!
她簡直不敢去看宴明瑯的神情,而是再一次柔和了語氣,“裴霽,我只是關心你,你初來乍到可能還不知道,宴家雖然在京城中到處送人情,可說起來,名聲也不算十分好,尤其是宴明瑯,當年鬧出山賊一事之后,在京城中名聲大毀,好在這些年郡主為人厚道,這才將宴家的名聲挽救回來。不過,宴明瑯名聲在外,你要是跟她走得太近了,旁人對你難免多有非議。”
天知道,她說這番話的時候是真真切切在為裴霽著想。
這個宴明瑯,身邊沾染上的男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的,鄭婉儀娘家的什么親戚,就是因為沾上了她,滿腹才華,也不過撈了一個小小的官職。
被汝欣當面指責的宴明瑯有些無奈。
汝欣還真是戀愛腦,這樣的話居然半點都不避諱著自己,她輕輕咳嗽兩聲,然后才低聲道:“公主,當年的事可是過了皇上的明路的,皇上判處,所以才有了周成益不得做官的下場,你這么說,難不成是質疑皇上當年的決定?”
知道汝欣跟鄭婉儀關系要好,周成益這件事之只怕鄭婉儀沒少在汝欣面前上眼藥,宴明瑯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此時抓到機會自然是要好好回敬一番,“再者,方才我聽你提起,周成益已經做官了?”
汝欣的目光緊緊追著裴霽,見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反感,心中越發著急。
此時聽到宴明瑯的聲音,只覺煩躁不已,便一卷袖子,“是又怎么樣?”
“京城腳下,居然有人敢違背皇命起用周成益,我想知道,如今吏部的官員考核任免的時候都這么松散了嗎?”
宴明瑯頗有些頭疼一般,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如今吏部尚書在任的是誰來著吧?”
她提起這件事,汝欣的臉色忽然一變。
“這件事跟吏部尚書有什么關系?許是下面的人陽奉陰違,你好端端地扯這些做什么?”
汝欣有些不自然起來,雖然說話聲音依舊很高,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心虛了。
“吏部尚書?聽說趙大人熬資歷,又加上有一位好女兒入宮為妃,這才掙得了這個位置。眼下虎視眈眈地盯著這個位置的人不少,方才公主所說的什么周成益一事如果稟報上去,就算再來十個爭氣的女兒,也要被放下來了。”
伴隨著裴霽緩而有力的講述,汝欣的臉色越發慘白。
“方才我也不過是信口胡謅,這位周大人到底如何其實我也不清楚。”
勉強一笑,汝欣已經有幾分坐不住了,她只覺得宴明瑯是故意跟他作對,連帶著裴霽也著了宴明瑯的迷魂記,現在幫著一起來對付自己,她雖然驕縱,卻也知道,真的牽扯到朝政大事,父皇是絕對不會姑息。
再想到自己那年近六十多歲的外祖父,要是真的因為自己的話被撤了吏部尚書的官職,母妃和外祖父不知該如何看待自己!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汝欣自覺多說多錯,她勉強一笑,“今日之事不過是玩笑話,我本意也不過是來找世子說說話,以盡地主之誼,沒想到居然說到這些嚴肅的事了。世子在京中一切都可還好?”
總算是要消停了,宴明瑯見她不再處處針對自己,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她坐了下來,一下一下地打著扇子,對汝欣處處討好裴霽的舉動只當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