攆走公主的奶嬤嬤，不是一件小事。
但奇怪的是，京城那邊卻一點風聲都沒有。
宴明瑯仔細想了想，不僅僅是這一件事，整個篁園好似與外界隔絕，這里面的消息絕對傳不出去。
偌大的一個篁園，真的是只有十幾歲的顧衡一個人就能管理得過來嗎？
這里頭的謎團真是耐人尋味。
晚膳是送到各個院子里用的。
宴明瑯用過晚膳，又問了宴昭昭幾句功課，才帶著白術往摘星樓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去找裴霽。
本來想琢磨找個什么借口，誰成想竟然在半道上碰到裴霽了。
“真是巧。”
宴明瑯沖著裴霽點點頭：“我正要去尋世子?！?/p>
“尋我？”裴霽微微有些驚訝，旋即釋然，“你放心，我會幫你處置周成益，叫他再也不敢開口胡說?！?/p>
“誰管那周成益如何！我只是想問問你，你覺得四殿下此人怎么樣？”
裴霽登時變了臉色：“你問他做什么？”
宴明瑯更為困惑了。
裴霽向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今日在顧徵跟前，卻幾次三番露了行跡。
顧徵建議他做昭昭的師父，他便一口答應，還對顧衡綻開笑顏。
眼下自己不過是問了他四殿下此人如何，他便臉色大變，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聯想到裴霽竟然要在京城待這么久，宴明瑯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裴霽此次進京，難道是為了求娶公主而來？
前世此時，宴明瑯已經嫁給了周成益，每日被困在一堆雞毛蒜皮里，與外界完全斷了往來，根本不記得鎮北王世子有沒有主動求娶過公主。
但既然這一次裴霽身上的毒有了變化，想來鎮北王府的打算也和前世不一樣了。
鎮北王府一直被皇上所忌憚，如果能娶到一個公主，于鎮北王府來說，可以暫時減輕圣上的疑慮，于圣上來說，也可以此拉攏鎮北王府。
這是一樁不會吃虧的買賣，單看鎮北王府要娶哪位公主了。
大公主已經嫁人，二公主汝欣自然不合適，剩下的幾位公主，要么外家平平，配不得鎮北王世子，要么就姿色平平，裴霽瞧不上。
想來想去，還真的就數九公主顧衡最為合適。
一來，顧衡的外祖父是靖國公，也是軍功起家，舅舅袁世屹乃工部尚書，文官清流，生母敏貴妃有賢德聰慧之名，胞兄顧徵又素來深得朝臣和百姓的敬重，論身份地位，顧衡配裴霽，綽綽有余。
二來，顧衡雖然年紀小，眉眼未曾長開，但就其容貌氣度來說，若是再過幾年，必定會是絕代芳華，按照裴霽對外貌的要求來說，顧衡絕對能入得了他的眼。
前后一串聯，宴明瑯也就明白為什么圣上會叫顧徵陪著裴霽來篁園小住了，自然是給這一對璧人彼此了解熟悉的機會。
宴明瑯既然想明白了，就不再困惑，但心底竟然有一絲難過。
她把這絲難過壓了下去，勉強露出了個笑容來：“世子別多心，我只是瞧著見山先生言語之間頗為尊崇四皇子，恐他影響昭昭，又見世子與四皇子關系不錯，所以來問一問世子，世子若是不便回答，只當我沒問?！?/p>
宴明瑯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