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黎明前終于停了。
張偉蜷縮在冰冷的石凹里,幾乎失去了知覺。寒冷和濕氣已經浸透了他的骨髓,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天光透過濕漉漉的樹葉縫隙,勉強照亮了他慘白的臉和青紫色的嘴唇。
內心獨白(瀕死的麻木):
還……活著嗎?好冷……動不了……
求生的本能像最后一點微弱的火星,在他幾乎凍僵的意識深處閃爍。他必須動起來!不動就會死!
他用盡全身力氣,試圖活動手指。僵硬的手指像枯枝一樣,每彎曲一下都帶來撕裂般的疼痛。他咬緊牙關,發出嗬嗬的喘息聲,一點一點地,用手臂撐起身體。濕透的羊皮襖沉重得像鐵甲,每一次挪動都耗費著他僅存的體力。
他掙扎著爬出石凹,癱軟在濕漉漉的地上。清晨的山林寒氣逼人,讓他剛恢復的一點知覺又被凍得麻木。他看到了掉在不遠處的柴刀,刀柄上也沾滿了泥漿。
水,食物,火。
這三個詞在他腦海中反復回響。這是活下去的關鍵。
他首先看向那個破木碗,里面積滿了雨水。他顫抖著捧起碗,喝了幾大口冰冷的雨水。水刺激著空蕩蕩的胃,引發一陣痙攣,但至少緩解了干渴。他強迫自己又喝了幾口。
接著是食物。他小心翼翼地解開那個濕透的布袋。里面的情形讓他心頭一沉。焦糊的黍米泡了水,成了一團黑乎乎的漿糊;蘿卜和干菜也軟爛不堪,散發著一種不太好的氣味。食物變質了。
內心獨白(沉重的打擊):
吃的……壞了……怎么辦?
絕望再次涌上心頭。但他沒有時間悲傷。他必須立刻處理兩件事:取暖和尋找新的食物。
生火!必須生火!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取暖和弄干衣服的方法。他掙扎著站起來,拄著柴刀當拐杖,在附近尋找干燥的引火物。大雨過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地表的一切都是濕的。他抬頭看向高處,一些枯死的樹枝掛在樹梢,或許內部還有干燥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