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陽光已經灑滿了臥室。蘇瑤醒得比平時稍晚，剛睜開眼，就感覺懷里的人不安分地動來動去。
楓若雪早就醒了，正側躺著，面朝著蘇瑤，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像是觀察什么稀有生物。見蘇瑤終于睜開眼，她立刻像只被按下了開關的小狗，整個人都煥發出雀躍的光彩。
“老婆！”她聲音清脆地喊了一聲，帶著剛醒的軟糯。
蘇瑤還沒完全從睡意中清醒，只是從喉嚨里發出一個模糊的鼻音：“嗯？”算是回應，然后習慣性地伸手想把這只一大早精力就過分旺盛的小動物撈進懷里，再賴會兒床。
然而，楓若雪卻靈活地躲開了她的手臂，反而更湊近了些，幾乎鼻尖對著鼻尖，繼續用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眼巴巴地望著她，嘴里像念經一樣，軟軟地、不停地念叨起來：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她念得又快又急，尾音拖得長長的，帶著點撒嬌，又帶著點耍無賴的意味，像是一串甜蜜又惱人的魔咒，直往蘇瑤剛開機的大腦里鉆。
“理理我嘛……”
念到最后，聲音帶上了點委屈的腔調，仿佛蘇瑤不理她就是犯了天大的過錯。
蘇瑤被她念得睡意全無，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張寫滿“快看我快理我”的小臉。她伸手，用指尖輕輕抵住楓若雪還在不停念叨的嘴唇。
“聽到了。”蘇瑤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語氣里是縱容的無奈，“一大早就這么精神？”
嘴唇被抵住，楓若雪消停了一秒，但等蘇瑤的指尖一拿開，她又立刻開始了：“老婆！你醒啦！睡得好嗎？我做了個超好玩的夢！你想不想聽？老婆我跟你說……”
她嘰嘰喳喳，像只快樂的小麻雀，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一切，從光怪陸離的夢境到窗外飛過的小鳥，根本不給蘇瑤插嘴的機會。
蘇瑤看著她神采飛揚、喋喋不休的樣子，心底那片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羽毛輕輕搔動著。她沒有打斷，只是靜靜地聽著，偶爾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嗯”表示自己在聽，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楓若雪睡得有些凌亂的長發。
陽光在兩人之間跳躍，空氣里彌漫著晨間的寧靜和一種名為“依賴”的甜蜜。
終于，楓若雪把自己想說的都倒豆子似的說完了，才后知后覺地發現一直是自己在說。她眨了眨眼，看著蘇瑤平靜卻專注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小聲問：
“……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蘇瑤微微搖頭，伸手將她攬進懷里，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
“沒有?！彼吐曊f，手臂收緊，“很好。”
很好。
這樣充滿活力的、依賴著她的你，很好。
楓若雪靠在她溫暖的懷抱里，聽著她平穩的心跳，心里那點小小的不安瞬間被巨大的滿足感取代。她安靜了下來，不再吵鬧，只是伸出雙臂，回抱住蘇瑤，像只終于得到安撫的樹袋熊。
“老婆最好啦?！彼凉M足地喟嘆一聲，在蘇瑤懷里蹭了蹭。
清晨的靜謐重新回歸。
但這一次，靜謐中充滿了溫暖的依偎和無聲流淌的愛意。
至于那句循環播放的“老婆老婆老婆”？
嗯，蘇瑤覺得，如果這是每天醒來的背景音，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