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風(fēng)聲漸起,細碎的冰晶拍打在窗欞上,發(fā)出細密的脆響。
“切。”
冥逆撇撇嘴,指尖的靈戒泛著幽藍光芒,三尊冰雕化作流光沒入其中。
白宸凝視著那道藍光,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提醒道,“青冥樓主青芻,手里有一枚留影石,記載了絕刀隕落那夜發(fā)生的事情。”
冥逆正在整理袖口的手指微頓,他眉梢微挑,“知道了。”
想了想,他抬眸道,“查出結(jié)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你最好說到做到。”白宸偏過頭去,語氣微冷。
冥逆望著他繃緊的背影,不由得輕笑出聲。
他自然知道白宸指的是自己對夜何身世的隱瞞,也不生氣,只是無奈地攤了攤手,道,“殺害絕刀的幕后黑手,也是隱月一直以來沒有停止過調(diào)查的,如今有了線索,自然不至于瞞你。”
頓了頓,他又道,“就當(dāng)賠罪,謝言之的事,我?guī)湍悴椤!?/p>
白宸已經(jīng)走到殿門處的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頓,他沒有回頭,只是抬手揮開面前翻卷的門簾。
“謝了。”白宸對君淺鳳招了招手,“走吧。”
君淺鳳廣袖輕拂,向冥逆微微頷首。
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霜痕,霎時星河倒懸,無數(shù)冰晶自他袍角盤旋而起,在周身織就璀璨星軌。
雪白的衣袂翻飛間,整座雅間的光影為之扭曲,連飄散的茶霧都凝成冰晶簌簌墜落。
待寒霧散盡,二人已立于冥河之畔。
子夜時分,河面宛如墨玉,映不出半點星光。
忽有暗香襲來,血色漣漪自河心層層暈開,成片曼珠沙華破水而出,猩紅花瓣舒展時,竟似在漆黑河面潑灑朱砂。
一葉腐朽的孤舟自花海深處漂來,船身斑駁如老者皺紋,每道裂痕里都滲出幽藍磷火。
舟中人影朦朧似水墨渲染,唯有小舟船頭一枚青銅鈴鐺隨波輕響,在死寂中蕩開幾聲清音。
當(dāng)銹蝕的船頭輕觸岸石時,一瓣曼珠沙華恰好墜入水中。
白宸靜立如松,如雪般的白色衣袍在冥河陰風(fēng)中紋絲不動。
君淺鳳負手而立,冰藍色的瞳孔微微收縮,眼底似有萬千冰棱在凝聚。
“有意思。”他忽然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微動,頓時有霜氣順著他的白袍蔓延開來,在腳邊凝成六角冰花。
河面上的曼珠沙華無風(fēng)自動,花瓣邊緣竟開始凝結(jié)細碎的冰晶。
那葉扁舟也隨之輕輕搖晃,船頭的青銅鈴鐺突然發(fā)出刺耳的顫音。
冰花已經(jīng)蔓延到河岸,君淺鳳眸中的戰(zhàn)意徹底迸發(fā)出來。
他束發(fā)的玉冠突然迸裂一道細紋,如瀑銀發(fā)在身后飛揚,每一根發(fā)絲都纏繞著肉眼可見的寒氣。
“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