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焯煳站o了拳頭,但是隨后又松開。
沒有了平日里刁蠻。
就如再猛烈的火焰,在燒盡之后也只剩下殘灰。
她的雙手和聲音都在微微發(fā)顫。
“楚姐姐傷的太重了……我、我不行的……我救不了她……”
“不,天天,你是跟我學(xué)的醫(yī)術(shù),我很清楚你現(xiàn)在什么能治什么治不了,楚慧婕的傷勢只要你沉下心,不出差錯,你就能治好。”
張槐谷說完便端起茶杯。
擺明是置身事外,不打算出手救人。
“不出差錯……要是出了差錯呢?”
“你彌補的了嗎?”
“不能……就算是你也只能救得了活人,死了便是死了……”
“就像我娘她……”
張?zhí)焯鞗]有聲嘶力竭地大吵大鬧,只是低聲訴說。
那種生死之隔的無力感,卻充斥在這一字一句之間,乃至于她的眼神都是那么蒼白而又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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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著是張?zhí)焯旌蛷埢惫冗@對父女的家事,他一個姓徐的不必過多打聽,但既然張槐谷主動開了口,他也不會介意聽一聽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完再問也不遲。
“天天她娘是病死的。”
“不是什么連我都束手無策的病,只是尋常的風(fēng)寒,如果我當時在,一帖藥下去便能好了。”
“只不過,當時只有她們娘倆相依為命。”
“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是在哪兒風(fēng)流快活……”
別看現(xiàn)在的張槐谷是個發(fā)福的富家翁,當年他也曾風(fēng)流倜儻。
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一言以蔽之,這便是張槐谷年少風(fēng)流時惹下的債。
而且不管是不是無意,確實拋妻棄子了。
直到很多年后,風(fēng)流已盡的張槐谷驀然回首,才知道有人為了他生了個女兒,終生未嫁。
可是他找過去的時候。
人已經(jīng)沒了。
連座墳都沒有,只留下個女兒。
“……當時天天她娘生了風(fēng)寒,天天年幼被人蒙騙買了假藥。”
“她娘就這么走了。”
“所以天天她一直都有心病,越是親近之人越不敢治,怕再治死了。”
“我以前不在她身邊,沒能救下她娘,可是以后呢?以后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一直陪在她身邊。”
“況且她總歸學(xué)了我的醫(yī)術(shù),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張槐谷說完這些,終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離開他的手掌之后。
早就碎掉的茶杯終究是擺脫不了已經(jīng)定下的結(jié)局。
變成了一堆碎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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