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人一定要靠自己
以等一個比今日更亂、更能遮掩天機、攪動真君視線的時機，否則想要求金證道果位，完全是癡人說夢?！?/p>
最好的局面，就是千年前三宗混戰，所有金丹真君都被卷入其中騰不出手來才有機會。
心中泛起無數思緒的徐云帆緩步走至楚成南身邊。
曾經氣勢磅礴，欲證金丹的百岳真人，此刻形容枯槁，宛如被抽干了所有精血的朽木，狼狽地癱倒在地。
他周身經脈寸斷，那賴以支撐境界的洞天更已萎靡至近乎干涸，修為肉眼可見地跌落，幾乎被打回了筑基初期，甚至更糟的境地。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與焦糊味，殘破道基逸散的微光如同風中殘燭，映照著楚成南蒼白如紙的面容。
然而，當徐云帆的目光與之交匯時，卻見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竟然硬生生擠出了一抹微弱的笑容。
楚成南的眼神深處沉淀著一種超乎想象的平靜，沒有想象中該有的憤怒絕望或怨毒，仿佛剛剛被擊碎的并非他苦求五世才搏得的那一絲渺茫證道希望，而是身外之物。
他氣息微弱，斷斷續續地開口，每一個字都似乎耗盡他殘存的力氣。
“徐師弟，我終究是敗了，此番求金登位功虧一簣……”
他的聲音干澀沙啞，卻奇異地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后的釋然，“終究是辜負了清源真君的一番期許，他在我身上投入了很多……”
徐云帆默然。
空氣中那股冰寒刺骨的壓抑感尚未散去，眼前這一幕更是印證了方才那令人心悸的人劫之怖。
他看著昔日意氣風發的百岳真人落得如此地步，心頭亦是沉重。
他蹲下身，沉聲道：“師兄不必如此苛責己身。登臨金丹之道，本就千難萬險。此番劫數雖兇，卻也非絕路。修士之途漫長，若師兄愿意轉世重修，未嘗不可再搏一次?！?/p>
楚成南聞言，那平靜的眼底終于掠過一絲極淡的苦澀與無奈。
他緩緩地，極緩慢地搖頭，仿佛這個動作也耗盡了心力。
“五世了師弟，筑基五世，已是筑基真修神魂的極限。
道途終有其盡頭，再往后……”他喘了口氣，“重進修行路機緣渺茫，興許無數轉世之后，有些許機會，”
徐云帆沉默片刻，腦海中閃過楚成南證道前與自己交易時那份對力量的執著。
他略一沉吟，說道：“師兄證道前承諾的那份大真人半數資源為真。師兄若能轉世歸來，無論身在何處，徐云帆定當引你入道。”
這句話像是一縷微弱的火種，投入楚成南沉寂的眼眸。
他那平靜無波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個清晰的、甚至帶著點欣慰的笑容，雖然因為身體的劇痛而顯得有些扭曲變形。
“好，徐師弟有此一言，師兄……”
他聲音漸低，似乎連支撐說話的力氣都在飛速流失。
然而，他接著吐出的低語，卻帶著一絲看透世情的平靜，“清源真君已經拋棄我了，接下來我只能靠自己?！?/p>
徐云帆眼神微凝，心頭毫無波瀾。
是的，從楚成南證道失敗到現在已過去不少時間，清源真君始終未曾現身。
這本身就說明了一切。
在元始宗這等魔焰滔天的宗門里，價值耗盡者自然會被棄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