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壓低嗓音解釋，有秘聞說是冷宮起了大火，燒死廢后，皇上得知消息后，突然就性情大變，拔劍殺了柳貴妃，賜死所有嬪妃和她們的隨從，一個不留。
我：“……”
龍繼好奇追問：“都賜死了，還得燒她們的宮殿？”
為首的文人低聲：“有人說，是皇上下令燒的，說廢后怎么沒的，其他人也必須一樣跟著沒。除了皇上辦公和居住的前殿，還有廢后居住的坤寧宮，其他宮都被燒成灰燼。”
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當時只是想逃得徹底些，不想太快被找到，才找來大狼狗的尸骨弄得逼真些。
他竟就相信了？
可我這不還好好的嗎？
他不是最怕史書留惡名嗎？
怎么不當圣君當暴君了？
龍繼啃著糖葫蘆，脆脆問：“宮里的殺完，就清洗外頭的，然后還去北方打匈奴？”
他們說，匈奴再度來犯，陛下再次御駕親征，不僅親手斬殺匈奴單于，滅敵無數，還乘勝追擊，砍殺俘虜數千匈奴。
“陛下英勇神武，逼匈奴簽下和平協議，還讓他們必須年年上供，永遠臣服我朝。”
龍繼一臉的自豪：“那挺不錯的。”
“噓。”文人警惕低聲：“陛下是天子，威嚴不可侵，切莫亂議。”
我見他們神色不對勁兒，壓低嗓音問：“不是說開新政實施仁政嗎？連提都不能提，算什么仁君啊？”
為首的文人苦笑：“兄臺你有所不知，陛下早已不是昔日的陛下。”
以前的皇上溫潤爾雅，宛若俊美謫仙。
第一次御駕親征三年，變得偉岸挺拔，英勇威嚴。
可沒想到大清洗后，性情變得暴戾兇殘，時不時發狂發癲，讓一眾大臣戰戰兢兢，絲毫不敢有任何不軌之心。
后宮空蕩蕩，一個嬪妃都沒有。
王公大臣們一個個不敢提選秀，更不敢送自家女兒或妹子入宮。
之前早朝有大臣提議選秀充盈后宮，繁衍皇家血脈。
皇上突然就狂笑起來，一腳將那大臣踹吐血，在家養了好幾個月才能勉強出門。
文人頗為欽佩，抱拳道：“聽說皇上夜里常去坤寧宮呆坐到天亮，并親手撰寫前皇后的傳記，可見其對前皇后情深似海，念念不忘。”
我微窘。
他這是徹底放飛自己了？
名聲也不要了？權衡利弊也不要了？
真的假的？
人都“死”了，才來深情又有何用？
龍繼嘻嘻笑了，問：“感情既然那么深，怎么還不把先皇后葬進皇陵呀？”
我偷偷睨他一眼。
找抽了是吧？
這樣的話，我們的行蹤遲早被發現。
他是皇子，大不了被打幾下屁股。
可我呢？
當初帶蛋蛋出逃的時候，只是一時情急，根本沒想到帝王一怒，橫尸千里。
被他發現了，我連九族都賠上了，都不一定能讓他消氣。
文人耐心解答：“聽說春季要重修皇陵，選了黃道吉日再下葬。有人說，陛下打算要親自扶靈去郊外皇陵。”
我心怯怯帶著龍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