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門一關上,顧星河就把我抵在墻上。
他手掌扣緊我的肩膀,眼睛里全是血絲。
“姜語茉,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聲音嘶啞。
“把所有人都當成你的玩偶,很有趣嗎?”
我看著他,伸手探上他滾燙的額頭。
“應激性心理失衡,伴有輕度被害妄想。”
我推開他。
“你沒有被操控,只是失去了掌控感,產(chǎn)生了戒斷反應。”
我走向客廳角落,拍開一個舊首飾盒上的灰塵。
盒蓋打開,我隨意翻找著,嘴里哼起一支不成調的童謠。
顧星河全身僵住。
他猛地沖來,攥住我的手腕,骨頭生疼。
“這首歌……你怎么會唱?”
我抬頭,故作驚訝。
“小時候在城西那個廢棄倉庫里,一個人待著無聊,自己瞎編的。”
我特意加重了“城西廢棄倉庫”這幾個字。
“怎么了?你也聽過?”
顧星河臉上血色盡褪。
他松開我,手指抖著撥通了祝星遙的號碼,開了免提。
“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們是在哪里遇到的?”他語調冰冷。
電話那頭祝星遙明顯慌了。
“星河哥……怎么突然問這個?”
“好久了……我……”
“說!”顧星河低吼。
“好像……好像是城南的一個舊工廠?”
“對,是舊工廠!”
啪。
他掛斷電話,手機從手里滑落,砸進地毯。
他整個人晃了一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我沒理他,繼續(xù)在盒子里翻動。
“呀。”
我捏起一枚銹跡斑斑的奧特曼胸章。
“這是什么?”
“我在那個破倉庫的木板縫里撿到的,看著有點特別就留下了。”
我隨手將胸章扔在桌上,叮的一聲脆響。
顧星河的視線被那枚胸章死死釘住。
童謠。
城西的廢棄倉庫。
胸章。
他呼吸一滯,身體開始無法控制地顫抖。
那個在他最黑暗的童年里,給了他唯一一點光的女孩……
不是祝星遙。
是我,姜語茉。
是他一直厭惡、折磨、想親手送進精神病院的掛名未婚妻。
他所有的守護,所有的深情,都給了騙子。
他對祝星遙的愛意,在這一秒,全部轉為恨。
滔天的恨。
他猛地抬頭看我,眼里的厭惡和煩躁被更猛烈的東西沖垮、撕碎。
是悔,是痛,是驚駭。
他張嘴,喉嚨里卻擠不出半點聲音,道歉和解釋都死在胸口。
他想靠近,腳下卻一步都動不了。
我收好我的“道具”,轉身。
我欣賞著他那張崩潰的臉,露出一個專業(yè)的微笑。
“顧先生,我看你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這是情感認知障礙的早期癥狀。”
“記得按時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