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遙眼里的光熄了，喉嚨里發出咯咯的怪聲，身體劇烈顫抖。
她尖叫一聲，那聲音扭曲刺耳。
“既然世界線亂了，那我們就一起死！”
她從包里抽出水果刀，嘶吼著向我撲來，眼中是同歸于盡的瘋狂。
刀尖逼近。
一道身影猛地撞開我，用手臂擋在身前。
噗嗤——
刀刃沒入血肉。
血濺開，染紅顧星河的白襯衫。
他悶哼一聲，晃了晃，卻仍死死擋著。
我看著他流血的手臂，眼皮都未抬一下。
目光越過他，落在地上狼狽的祝星遙身上。
遠處，救護車的鳴笛聲響起。
在我跟她對峙前，我就已經叫好了車。
我撥出電話：“可以進場了。”
幾名專業護工沖進來，迅速制住地上嘶吼的祝星遙。
我走到他們面前，指著祝星遙。
冷靜地給出我的專業判斷。
“急性暴力攻擊，伴有嚴重傷人行為。”
“醫生，建議使用最大劑量的鎮定劑。”
護工抽出針管，一針下去，祝星遙的掙扎迅速減弱。
她嘴里還在混亂地喊著“劇本”、“你是魔鬼”、“都得死”。
她很快就沒了聲音，被抬上擔架。
救護車呼嘯而去，車庫重歸死寂。
顧星河捂著傷口，臉色慘白，冷汗涔涔。
他看著我，掙扎著開口：“語茉……她說的那些，穿書，劇本……”
聲音沙啞，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我轉頭看他，臉上是我招牌式的，純良又疏離的微笑。
我一字一句地，說出那句他永遠不會忘記的話。
“她是穿書的，手握劇本，天命之女？”
我輕聲問，然后，一字一頓。
“關我屁事。”
四個字，像冰錐，瞬間刺穿了他。
顧星河臉上的血色徹底褪盡，比剛才被捅了一刀時還白。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男人。
“你的白月光maixiongbang激a我，是你們之間的事。”
“你的白月光冒名頂替，是你眼瞎。”
“你的白月光是個穿書的瘋子，那是你命不好。”
我微微歪頭，笑容加深：“所有這一切，跟我有半毛錢關系？”
“我，只是一個無辜被卷入的精神病……”
我頓了頓，改口：“哦不，正常人。”
我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展開，拍在他沒受傷的那只手上。
“這是賬單。”
“包括精神損失費、名譽損害賠償、山村歷險記策劃費、董事會危機公關費，以及本次見義勇為的醫療咨詢費。”
我指了指他血流不止的手臂。
“看你替我擋了一刀的份上，給你打個九五折。”
收回手，我聲音輕快：“三天內付清，否則我的律師會聯系你。”
說完，不再看他，轉身走向我的紅色跑車。
高跟鞋聲在空曠的車庫里，一下，又一下，清脆、規律。
留給顧星河的，只有一條淌血的手臂，一張天價賬單，和一個支離破碎的世界。
我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
從今天起，這個世界，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