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靠著更衣室的墻壁大口喘著氣。
爸爸審視的目光，媽媽對我抗議的無視，讓我感到反胃，根本沒心情試穿。
過了一會兒，媽媽直接掀開簾子進來。
“冉冉，怎么樣？合適嗎？”
見我還沒脫衣服，頓時不滿道：“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磨蹭，我們等你老半天了。”
在媽媽的催促和注視下，我機械地試穿了其中幾件。
整個過程，我像一件正在被檢查的商品。
最后買了兩件，一件符合媽媽的審美，一件是爸爸說的那件兒童背心。
回家的路上，我靠在車窗上一言不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媽媽透過后視鏡看了我幾眼，忍不住埋怨：“板著個臉給誰看？一大早高高興興帶你出來買東西，倒買出仇來了？你這脾氣再不改改，以后到了社會上誰受得了你？”
我閉上眼，將涌到嘴邊嘶吼死死地咽了回去。
一回家，我就把自己反鎖在臥室里，直到吃飯時分才被媽媽叫出來。
我看著滿桌的飯菜，毫無食欲。
接下來好幾天，我放學一回家就徑直進屋，反鎖房門，不與爸媽交流。
晚上，我正用手機和同學們討論明天就要提交的課題報告時，門突然被推開。
我被嚇了一跳，明明我已經鎖了門了。
就見爸爸一眼就捕捉到我手里拿著的手機，臉上浮現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我說你怎么三番兩次強調要敲門！還總待在屋里不出來。”
“原來是躲在里面玩手機！我要敲了門，還抓得住你？”
“幸好你回來之前，我把鎖弄壞了，不然我還以為你在認真學習。”
我連忙解釋：“我就是在和同學討論學習……”
“騙鬼呢？”
爸爸大聲打斷我，劈頭蓋臉地訓斥，
“我當年連個手機都沒有，不是照樣考上大學？你就是玩物喪志！”
這時，媽媽聞聲趕來，看到這場面，二話不說，直接從我手中抽走了手機。
她熟練地解鎖，快速翻看著聊天界面。
“媽！你干什么！那是我們學習小組！老師在催報告！”
我急得聲音都變了調，伸手想去搶。
媽媽側身避開，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點擊，語氣冰冷：“什么學習小組，男男女女聊得這么熱絡，誰知道在干什么？你爸說得對，你就是被這些東西分了心！”
她一邊說一邊直接把我的聯系人和學習群給刪了。
“不要！那是老師安排的任務！你刪了我們組明天交不了作業了！”
我幾乎要瘋了，沖上去搶奪，眼淚奪眶而出。
看著媽媽將我的手機清理得一干二凈，我氣得渾身顫抖。
想到明天小組因為我而無法完成報告，想到老師當眾的批評和質問，想到同學的埋怨……
巨大的羞愧和絕望交織在一起，像溺水一般，水面反復沒過我的口鼻。
因為這件事，同學開始疏遠我。
我找不到出口，只好上網求助。
我錄制了一段爸爸突然推門而入查崗的視頻發到網上。
我把爸爸沒有邊界感，媽媽的縱容，我的恐懼描述了一番，問網友我該怎么辦。
沒想到視頻被爸媽看到，立馬錄制了一段澄清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