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妍卻置若罔聞,回握的同時報以禮貌微笑:“勞您記掛,周述前幾日還向我提起您,如果今天知道我在這里遇見您,他一定會很開心。”
兩人邊說邊朝展區(qū)的方向走去。
邱明磊抹了把嘴,心底的訝然快要到頂了。
周太太……
“什么情況。”他爆了句粗口,“妍妍再婚了?”
說完,又覺得不對勁,“不可能啊,你倆離婚證不是還沒領呢……”沉默幾秒,又自言自語道,“哦,倒是也不影響,反正你跟許嵐日后也得照樣訂婚結婚,表面功夫有了,誰還在乎那兩張紙。”
他一個人把話說全了。
嘴里跟個快板一樣,說來說去根本沒停過。
項易霖看著窗外,盯著那個穿著簡單隨意,連妝都沒抹一點的女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就是這樣才讓邱明磊更怕。
這些年來,邱明磊跟在項易霖身邊,知道往他身邊送的女人不少。
有主動的,有送過來的。
穿得少的也有,穿得純的也有,但他一個沒要過,一個也沒碰過。
這樣的人,不是身體有問題,就是心理有問題。邱明磊更傾向他哥是第二個,不然項斯越也不可能長這么大,還長這么帥。
而能讓項易霖心里有問題的,說到底,也就只有一個人而已。
“哥,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我怪心慌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倆當年咋了,但你現(xiàn)在早已經不再需要靠著許家,也就不需要跟許嵐結婚了……咱們不如把妍妍搶回來。”
“她就是在英國找了個野男人也沒關系,畢竟你才是她老公啊,你可是法律欽定的大房,咱們有手段有資本有顏值,還不怕?lián)尣贿^一個洋鬼子?”
“哥,你吭聲啊,你得告訴我你現(xiàn)在心里是咋想的……”
邱明磊把話快說廢了,口干舌燥的,對方愣是沒回一句。
陰了多天的天氣終是又下起雨,項易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項易霖在今天收到了一份文件。
離婚協(xié)議書。
是許妍早晨寄到公司前臺的,十幾頁文件,擬定的法律條款各個正規(guī)嚴謹,她凈身出戶,什么都沒要,結尾處是熟悉的娟秀字體,寫著——“許妍”。
八年不見,再見,沒有重逢的難言,也沒有他預想中那深惡痛絕帶著滿滿恨意的報復。
居然,只是一份平靜的離婚協(xié)議書。
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還是跟以前一樣,說什么,做什么,都帶著那股干脆勁兒。
大概是站了太久的緣故,項易霖手上的煙快要燃到底,滿地煙灰。他絲毫不覺自己被灼到的指腹,靜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