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個月。
我正在家里看書，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沙啞又熟悉的聲音。
“小瑜。”
是傅斯年。
我沉默了幾秒鐘，沒有說話。
“是我，斯年。”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急切和討好，“我回來了。”
“所以呢？”我冷冷地開口。
電話那頭，是他沉重的呼吸聲。
“小瑜，我們能見一面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
“求你了，就一面。”他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我知道錯了，你給我一個當面道歉的機會，好不好？”
我沉吟片刻。
“好。”
“地址我發給你。”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眼神平靜。
是時候，為這場鬧劇，畫上一個句號了。
我約傅斯年見面的地方，是我們大學時經常去的一家餐廳。
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在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對著我。
我走過去，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他聞聲抬頭。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還是有些驚訝。
他瘦得像個紙片人，眼窩深陷，顴骨高聳。
皮膚是常年被海風和日光暴曬后的黝黑粗糙。
手背上布滿了凍瘡和傷疤。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英俊瀟灑的傅大才子，如今看起來，像個飽經風霜的碼頭工人。
歲月，或者說，是我。
在他身上，刻下了最殘忍的痕跡。
“小瑜。”他看著我，嘴唇哆嗦著，眼眶瞬間就紅了。
“好久不見。”我平靜地和他打招呼，就像面對一個許久未見的老同學。
“你你還是那么漂亮。”他貪婪地看著我，眼神里是混雜著悔恨、愛慕和恐懼的復雜情緒。
“有話就說吧，我時間不多。”我不想和他廢話。
“小瑜，對不起！”他“噗通”一聲，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在了我面前。
餐廳里的人，紛紛朝我們這邊看來。
我皺了皺眉。
“你起來，有話好好說。”
“不，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他哭得涕泗橫流，“我知道我不是人，我豬狗不如！我不該背叛你，不該和許婧那個賤人搞在一起，更不該打你房子的主意！”
“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罵我吧！只要你肯原諒我！”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扇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聲音響亮，毫不含糊。
我冷眼看著他自導自演的這出苦肉計，心里沒有一絲波瀾。
“傅斯年，”我等他打夠了，才緩緩開口，“你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他愣住了。
“你知道嗎？在你失蹤的這一年半里，我過得很好。”
“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風景。我升了職，加了薪，買了新車，交了新朋友。”
“我的生活里，沒有你，反而更精彩了。”
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所以”他顫抖著問，“你對我，已經沒有一點感情了？”
“感情？”我笑了，“從我知道你和許婧的丑事那天起，你傅斯年在我喬瑜這里，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至于原諒？”我俯下身，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