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見白探手搭了一下不嗔的脈搏,眉頭緊鎖:“強行催動那股力量,如同飲鴆止渴,加速了毒素與內息的沖突。必須盡快找到解毒之法,否則……”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彌仞明白后果。
就在這時,谷地深處,那翻滾的最濃重的毒瘴核心區域,異變陡生!
一點昏黃的燈火,穿透了濃霧,突兀地亮了起來。
緊接著,第二點、第三點……星星點點的燈火次第亮起,如同鬼火般在濃霧中搖曳,勾勒出一片模糊的建筑輪廓,似乎是一些依山而建、風格奇特的竹樓或石屋。
更令人心悸的是,一陣悠揚的、卻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邪異韻味的琴音,伴隨著一個沙啞、蒼老、如同夜梟啼哭般的歌聲,飄飄渺渺地從燈火亮起的方向傳了過來:
“千仞斷,烏鱗寒,故人踏月入毒潭……”
“白骨階前問生死,一曲離魂……送君還……”
琴音詭譎,歌聲凄厲,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冰冷的鉤子,直往人的骨髓里鉆,在這遍地尸骸、毒瘴彌漫的絕地響起,更添十分恐怖。
彌仞渾身一僵,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這歌聲……提到了“千仞”?提到了“烏鱗”?!這谷主……竟然知道?!
蕭見白的臉色也瞬間變得極其凝重,他猛地抬頭望向燈火亮起的方向,眼神銳利如劍,仿佛要穿透重重迷霧,看清那彈琴唱歌之人。他握劍的手,指節微微發白。
“他……知道我們來了……”蕭見白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肅殺之意,“而且……知道得不少。”
那詭異的歌聲在濃霧中回蕩,如同索命的魔咒:“故人……既來,何不現身一見?”
“讓老朽看看……你帶來的‘鑰匙’,和那千仞堂最后的……小孽種!”
“孽種”二字,如同淬毒的鋼針,狠狠扎進彌仞的耳中,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握著“烏鱗”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孽種”二字,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刺穿了彌仞的心臟,瞬間凍結了她的血液。她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握著“烏鱗”的手冰冷而僵硬。
最大的秘密,最深的恐懼,就這樣被濃霧中那個未知的存在輕易揭開,暴露在冰冷的空氣里。她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所有偽裝,赤裸裸地站在懸崖邊緣,隨時會被推入深淵。
背上的不嗔傳來一聲痛苦到極致的微弱呻吟,仿佛被這充滿惡意的稱呼再次刺痛,肩頭那幽藍色的毒素似乎又蔓延了一絲,生命之火在狂風中搖曳。
蕭見白的氣息在谷主點破“孽種”二字時驟然變得無比冰冷銳利,如同出鞘的絕世兇劍。
他猛地踏前一步,將彌仞和不嗔隱隱護在身后,青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一股無形的、凝練如實質的劍氣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竟將周圍的濃霧都逼退了幾分。chapter_();
他冰冷的眸子死死鎖定燈火搖曳的方向,聲音如同萬載寒冰,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老毒物!閉上你的臭嘴!她的命,我要了!你動她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