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    護眼關燈

第五十六章-戰報 (第1頁)

盛安的軍營要比郡縣的強得多,軍舍都是六人寢的。

宋時安是穿著官服去的,作為七品的年輕文官,一下子就被認出是朔風縣令,都沒有看委任書,便被帶到了一間百戶的單人寢。

里面大概七八平的樣子,腳下是凹凸不平的泥地,有基本的生活物品,還有一盞小燈。

而這,已經是全國最好的軍舍條件了。

其實勛貴能壓制世家這么多代,不僅僅是因為開國元勛的地位。真要讓那些香香軟軟的世家公子,跟污糟邋遢、臭汗淋漓的兵卒混跡在一起,他們也不情愿。

哪怕是能夠打贏的,可以去刷軍功的仗,這一路光是經歷,就會勸退那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優渥貴公子。

某些勛貴不同則是在于,他們居安思危。

聽說離國公府里只吃粗糧,他有個小兒子只是偷偷開小灶吃了一碗白米,晚上就被吊在馬廄里用馬鞭抽陀螺了。

當然,也有些勛貴被世家的貴族作風給腐蝕了,變得也有些墮落,不求上進了。

比如那個趙湘,就人稱‘香將’,在他的馬車上,一定要攜掛香囊。鎧甲必定擦得錚亮,鎧下紅袍不會允許一抹污塵。

當然,在沒有打這次敗仗之前,其實都是好評的。

京都的世家們,還評價他有儒將之風,跟那些粗糙敷衍的勛貴有所不同。

但風評這種東西,就是極其容易反轉的。

順風叫,逆風龜。

正常,正常。

“宋大人,軍營簡陋,抱歉了。”一位軍中主薄將宋時安引到后,笑著說道。

“行軍打仗,地為床,天為被,腐草為螢,有軍舍能住還要嫌棄,也太過分了。”宋時安道。

聽到這個,主薄秦廓笑了。感覺到了對方的有趣,應承道:“好好,那宋大人所期待的軍旅,一定會非常適應。”

宋時安也笑了。

兩人互相行禮后,對方就便離開了。

這個b,陰陽老子。

宋時安是聽出了,他覺得自己是那種‘沒有睡絲綢被就算是艱苦奮斗’,喜歡自我感動的shabi富哥。

接下來真正艱苦的行軍,他就要看自己笑話了。

宋時安完全有概念。

山東農村出生,985研究生畢業的他,考上了省定向選調,去了貴州,在基層也有兩年的服務經歷。其實像他這種賊能考,材料也寫得好的,老老實實干,退休前混個正處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安逸的路,會讓他感到心虛。

凌晨四點的東阿實驗高中你見過嗎?

當然,行軍打仗比這要艱苦至少十倍。

還面臨非常高的風險。

但他有一種能力,那就是——自適應。

到了一個艱苦的環境里,他就要當最卷,最能抗的人。

落后則死。

在他于自己的寢房里,收拾了一會兒后,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宋時安完全順應了自己的身份。

然后,就是一個約摸二十歲,雖然瘦,且黝黑,但感覺肌肉特別精壯的兵卒,見到宋時安,他一下子緊張起來,直接就要下跪:“小的參見縣老爺……”

“誒,軍旅不搞這些。”

大虞老百姓上堂見縣官是要跪的,但現在這是在軍隊,這家伙不知道怎么了,觸發了條件反射就要給宋時安跪。

『點此報錯』『加入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