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頭大馬上摔下來的顏一,痛得呲牙咧嘴,連忙翻過身,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結(jié)果他剛好仰面朝天的時候,一坨馬糞,正好落下!“吧唧”一下!不偏不倚地糊了他滿臉!“嘔~~”隱匿在暗處看熱鬧的影殺暗衛(wèi)弟兄們,看到侍衛(wèi)長的悲慘遭遇,不約而同地發(fā)出跟孕婦害喜似的干嘔聲。夭壽,四年不見,王妃折騰人的功夫又上了個新臺階,嘖嘖嘖……這時候,云舒淺下巴微微抬起,目不斜視地經(jīng)過欲哭無淚的趴在地上的顏一身邊:“你家王爺?shù)鸟R車在哪里,帶路!”從東宮重新派一輛馬車過來,來回折騰,會耽誤工夫。覓兒和墨兒兩個小家伙回家拿寶貝,萬一跟她錯過了,那就麻煩了。云舒淺心里放心不下孩子,只想早點回家!既然有人處心積慮地逼她坐這趟順風車,那就坐,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聞言,顏一一邊用衣服擦掉臉上的馬糞,一邊沖著蒙著面紗徑自往前走的女子,狗腿地討好出聲:“云姑娘,這邊請。”主上啊,王妃心里窩火呢,祝你平安。“噔噔噔”地踩著馬凳,進入容璟的馬車。車簾子掀開的瞬間,一股霸道冷冽的木質(zhì)氣息迎面撲來,熟悉又陌生。云舒淺杏眸中,光芒閃爍了兩下,連多余的眼神都沒給板正坐在正對面的男人,徑自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來。屁股剛沾上座位,都還沒焐熱,男人低沉磁性的渾厚嗓音就慢悠悠地響起:“出發(fā)。”話音落下,馬車轱轆緩緩啟動,南淮使團的馬車隊,有條不紊地駛離皇宮。此時,一直隱匿在黑暗中,欲要將云舒淺遮臉的輕紗打落的綺羅,異色的鴛鴦瞳里,閃過一抹焦灼。王爺?shù)鸟R車附近看似不設(shè)防,其實周圍高手如云。就剛才云舒淺上馬車那一段路上,五步一暗崗,十步一明崗,她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眼看著馬車隊伍已經(jīng)向著驛館行進,綺羅只能暗中尾隨,伺機而動。容璟和云舒淺所在的馬車。車廂里,流轉(zhuǎn)著靜謐的空氣,除了偶爾有車轱轆的聲音傳來,什么動靜都沒有。馬車保持著勻速,不急不緩地前行,適應(yīng)了寂靜氛圍的云舒淺,不自覺間,就卸下了剛上車時的渾身戒備。云舒淺徑自保持著閉目養(yǎng)神的冷靜姿態(tài),暗自打定主意,等抵達鬧市街頭,就在距離四方巷最近的五馬大街下車。“云舒淺——”忽的,一道沉冷的磁性男聲,在空氣中,毫無征兆地滌蕩開來。聞言,云舒淺猛地睜開杏眸,入目便是一張冷峻的謫仙面龐!不知什么時候,容璟已經(jīng)坐到了她的正對面,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半只手臂。只要對方一伸手,就能輕而易舉地扯掉她遮面的輕紗!云舒淺杏眸中路過一抹復(fù)雜的光芒,瞬時便將所有的情緒都隱匿在眸底,對容璟就仿佛若初見的陌生人般,疏離卻不失禮貌地應(yīng)對出聲。“九王爺喊民女有何吩咐?”自從四年前離開南淮,經(jīng)歷了九死一生產(chǎn)子,一把屎一把尿把覓兒和墨兒拉扯長大,到如今名為天下第一樓的東家,實際是滄溟大陸新興暗閣勢力掌舵人。云舒淺早已經(jīng)過了伏低做小,以弱示人的階段。通常來說,對待她看不慣的人,能動手,絕不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