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瑾心里面有一萬句臟話，最后還是忍住了，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個禮貌的微笑。“您可真大方啊，對自己妻子三億追得要死要活，為了集團的捐款，就可以眼睛都不眨地送出去。”鐘北修睨了她一眼，說：“你能和鐘氏相比？”也是，自己不過是一個要了三億天價彩禮的“心機女”罷了。“我三億都還給你了，就當是彩禮給你了，咱倆互不相欠了。”互不相欠？鐘北修嗤笑一聲，拉住即將轉身離開的她，一把甩進柔軟的沙發里。柯瑾下意識以為他要壓上來，捂著臉后退。可他只是……彎起一只腿，將膝蓋抵在她雙腿間的沙發上，雙手插兜，低頭看著她。“你覺得，我們互不相欠了？”“是……是啊。”柯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慌。“我同意了嗎？”他一個問題，柯瑾有點懵。“你不認賬？”“我認，那的確是三億。不知道你是從哪里搞來那么多錢，但那筆錢的用途你記好，那只是我幫你擺平老宅的代價，是你出軌的代價，并不是彩禮。”柯瑾嘴巴微微張著，好幾次想要說話，但都憋回去了。草……草泥馬啊！哪有這樣的！在心里面罵完，柯瑾又反應過來。好像是這樣的，從一開始，那就是鐘北修幫忙擺平老宅的代價，而不是彩禮。也就是說，她還是欠著鐘北修。其實，鐘北修從未說過婚期結束之后要歸還三億，但這三億始終是橫在柯瑾心頭的一把刀，她想要早點還清，將這個畸形的婚姻關系擺正一點。但現在看來，她沒有做到。哪怕是婚期即將結束，她也未能做到。不知為何，淡淡的失落感籠罩在心頭。她失落的表情，在鐘北修的眼里，可就完全變了味。他抬起柯瑾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問：“這么急著和我撇清關系，是想要提前離婚？”“……沒有。”“想要和我對等的地位，是想要當女主人？”“……也不是。”“那你是想要干什么？”他的問題，柯瑾回答不出來。“嗯？怎么不說話？”鐘北修低下頭，慢慢靠近柯瑾，唇角始終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此刻的柯瑾，他是完全掌握的，她就像是手中的玩具，內心空蕩蕩的一塊終于被暫時填滿。縱然是戲謔的笑，也帶著幾分真情實感。可柯瑾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鐘北修所有的動作都停住了。“我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我和你之間……從來都沒有平等的對話，你也從來都不相信我。”從來都不相信？是柯瑾從來都抗拒別人的信任。鐘北修看了她幾秒，將她的下巴甩開，自己轉身頭也不回地上樓了。柯瑾躺在沙發里，有種劫后余生的心悸感。她抬起胳膊，撫摸著心口的位置，這里有一顆劇烈跳動的心臟，可她不知道這是為什么。許久之后，她抬起手，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同時也蓋住了她所有外露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