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汪桂秀的遠房外甥女，在陸家幫傭，那天在陸家的宴會上，我看見卓太太帶你去過，我聽我桂姨說，這幾個家族里，就數你買菜最講究，這不，我們家少爺最近胃口不好，太太讓我來買菜，我正犯愁呢，可算走運遇到了你，還請黃媽指點指點！”舒穎露在口罩外面的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寫滿了崇拜感。黃媽頗有些得意地攏了攏盤起的發，“汪桂秀是什么人物？她可是陸家的老人了，后來陸家少爺陸然分居出去，她跟她丈夫老張都跟了過去，兒子張圖在陸然手底下做事，聽說是盛世集團特別助理，她算是我們這個圈子里混出頭來的一號人物了！她能夸我？”“自然是真的，我桂姨說了，您的長處還多著呢，我要想在雇主家做出點名堂來，還得多向您學習。”每個圈子有每個圈子的文化，舒穎不懂她們，但多少知道，桂姨是她們那個圈子里，是人人羨慕嫉妒的對象，能被桂姨夸，那是比被卓翠夸，還覺得長面子的事。黃媽顯然有些飄飄然，對舒穎較之前溫和不少，“你是她的外甥女，她不教你？”“我桂姨說了，她是運氣好，剛好跟我姨夫在一家幫傭，才跟著陸少出來的，要論起實力，還是您更勝一籌。”“她還挺謙虛，既然你問了，那我就指點指點你，走吧，去逛逛！”黃媽手里拎著的包，至少五萬。舒穎眼尖，一眼就看出來了。她假裝驚訝又羨慕地摸了摸，“黃媽，你這個包，我看我們家太太拿過，不便宜呢，您這一身打扮出來，說您是誰家的闊太太，絕對有人信！”“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們都在什么家族里做事，就普通的闊太太，那見識那吃穿用度，還比不上我們，誰稀罕跟她們比！”見得多了，自然眼界高了，舒穎眸一轉，“您就是跟我們這幾家的太太們比，也不輸！”“你這小嘴，可得有把門的，凈胡說！”黃媽皺眉訓斥她，臉上的笑意只是有增無減。她換了一只手挎包，騰出的這只手，挽住了舒穎，“你這丫頭長得不賴，戴著個口罩做什么？”黃媽一提，她的眼圈登時一紅，眼淚在眼眶里開始打轉，她拉下口罩的一半，露出臉上的淤青，又立刻將口罩戴上了。黃媽驚了一跳，“呀，你這是被誰打了？”“事情辦不好，又不得雇主喜歡，被家里那些老人給教訓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拜師到你這來了。”舒穎委屈巴巴。黃媽腦子轉了轉，冷笑道：“你桂姨就是這么護著你的？你若是跟著我，我才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要我說，陸家那碗飯就不好吃，卓家可沒這么亂的規矩！”“您是命好，人又好，才能在卓家有這樣的地位，但卓家也不是每個人都像您這樣呀！我聽說，卓家那幾個司機就不怎么受器重。”舒穎半羨慕半崇拜地緊緊挽著黃媽。黃媽傲嬌道：“虧他們還是司機，天天跟著雇主進進出出，那幾個人啊，除了劉炎還算聰明，太太挺器重之外，其他幾個都是草包。”“我知道劉炎……”舒穎滲著淚水的眼睛忽而閃過一絲嬌羞，她轉過臉去，低垂下眸，“以前，還聽人調侃過他。”“你這小丫頭片子，你莫不是沖著劉炎來的吧？”黃媽頓生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