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涼暮剛到英國沒多久，程錦華親自找過他一次。
將程涼暮和慕眠約會的照片甩在程涼暮桌上，程錦華看著自己的小兒子，笑得古怪而陰暗，“阿暮，你跟慕眠到哪一步了？”
程涼暮眼神一滯，在他思緒紛亂的瞬間，程錦華將自己跟慕眠母親的往事一一講給了他聽，臉上掛著做作的深情。
程錦華說，他這一輩子對愛的女人就是顧紫萱。他們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相依為命。
顧紫萱卻被慕石坤迷了心智，愛而不得的程錦華于是強暴了她。
最后程錦華沉沉地拍上程涼暮的肩，臉上笑意古怪，“慕眠是你.......”他頓了頓，貼近程涼暮的耳畔笑著說，“同父異母的妹妹。”
......
程涼暮生而涼薄漠然，對于倫常，對于那些道德大義，向來嗤之以鼻。
他并不在意是不是跟自己的妹妹談戀愛或者上床。
他在意的是，慕眠可能會知道這件事。
先不說血緣關(guān)系是不是真的，慕眠如果知道程錦華曾經(jīng)強暴過她的母親，一定會對程家生出恨意，說不定會遷怒到他身上。
所以程涼暮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去驗DNA，而是跟程錦華交換條件，瞞住這件事。
程錦華并不是正常人，對于任何人和事，做出的反應(yīng)都沒辦法揣度。但他嗜虐這件事，數(shù)十年都一樣。
他就喜歡折磨人，折磨他看得順眼或者看不順眼的任何人和事。
程錦華尤其喜歡讓程涼暮和慕眠在愛情中相愛卻又彼此折磨的樣子，于是讓程涼暮即刻跟慕眠分手。
程涼暮答應(yīng)了下來。
慕眠那個時候很傷心，他都看在眼里。
后來他才知道那個時候慕眠懷孕了。
但想起那個時候，程涼暮仍然不后悔他當時的決絕甚至殘忍，他向來知道蟄伏這兩個字，現(xiàn)在做的不絕，后患無窮。
程涼暮邊等待著DNA的結(jié)果，邊暗自開始找程氏程錦華的漏洞和把柄。
程錦華有意不讓他查到真正的DNA關(guān)系，程涼暮輾轉(zhuǎn)許多次才查到。
并不是兄妹。
顧紫萱和慕石坤是真心相愛的。程錦華才是那個破壞的惡人。
但是強暴這件事是真的。
程涼暮在巨大的落地窗邊，看著英國漸漸蕭瑟的秋景，淡淡地想，既然是已經(jīng)過去的事，那以后就不用再提起。
他的慕眠，不用知道這件事。
所以回國以來，程涼暮對于程錦華為什么阻攔他和慕眠這件事，選擇只字不提，因為一提可能就要牽出這樁舊事。
不過沒想到，事到如今，慕眠到底還是知道了這些往事。
程涼暮手指輕輕地撫著她的后腦，聽著她倔強又哽咽的聲音，低聲問，“你怎么知道的？”
“日記本......”慕眠咬著唇，“我媽媽留下了一個日記本。”
她突然察覺到這個問句的異樣，被捆在一起的雙手突然抵住他的胸膛，抬眸神色復(fù)雜又怪異地看著他，“你知道這件事？”
程涼暮視線溫淡，抬手將她額角散亂的頭發(fā)撩到耳后，不置可否。
慕眠有些看不清他溫柔之下眼底的神色，下意識地身體往后，眼神里透著一股更深的怪異，“你知道我們是兄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