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湛沒開口,眉頭倒是越擰越緊。
長公主有些意外:“怎么,還舍不得不成?是哪個得了你的歡心?你若是真心喜歡,留下也不是不成。”
賀湛面露無奈:“并非如此。”
他只是不知道這些人叫什么。
所謂知子莫若母,長公主很快就猜到了這茬,頗有些無奈:“你呀你,自己的人連名字都記不住。”
然而看她的神情卻并沒有半分不悅,雖說賀湛記不得人名是有些涼薄了,可這些人的來歷不清不楚,也著實(shí)不配她兒子上心。
“罷了,你不知道,孫嬤嬤總是知道的。”她大約是聯(lián)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冷:“反正這樣狐媚輕浮的小蹄子是絕對不能留下的,否則遲早會禍害你的后院。”
賀湛對此并不在意:“按母親說的辦就是,只是太子殿下的人也在,就算是母親出面,也不好做什么。”
長公主嘆了口氣,太子雖然是她的外甥,可脾性著實(shí)讓人不喜,心思狹隘,狡詐多疑,若是以后登了帝位……
“罷了罷了,大年夜的,說這些掃興的做什么。”
“正是,母親,飲一杯如何?”
長公主給面子的端起了酒杯,正要一飲而盡,動作卻忽然頓住,她掃了一眼人群,面露困惑:“你帶回來的是哪個?我倒是一直還沒來得及見見。”
賀湛動作一滯,并不太想讓長公主見到阮柒柒,別的不說,若是她穿一身艷粉色,滿身風(fēng)塵氣的進(jìn)來……
怕是要現(xiàn)在就被攆出去。
他額角隱隱作痛:“她犯了錯,被我罰著閉門思過了。”
長公主嗔怪地看他一眼:“即便是再大的錯,大年夜也該寬容一二,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她說完便看向?qū)O嬤嬤:“你去一趟溪蘭苑,把人請過來,吃了家宴再回去受罰也不遲。”
賀湛下意識道:“母親,阮柒柒生性愚笨,來了反倒要壞了您的興致,倒不如不見。”
長公主微微一怔,探究地打量了他一眼,隨即笑起來:“我難道還會和你的人生氣不成?孫嬤嬤,去吧。”
話說到這份上,再要阻攔就有些刻意了,賀湛只能嘆了口氣:“既如此,待會就請母親多擔(dān)待了。”
孫嬤嬤抬腳走了,賀湛瞧著她離開的方向微微有些出神,若是待會母親要將她攆走,如何處理才好,他可是應(yīng)了讓她在侯府安老的……
他一時想不出法子來,只能作罷,實(shí)在不成也只能送到莊子上去了。
他忽而想起來,那天阮柒柒自己也提過要去莊子上的,若是真的這么做了,豈不是如了她的意?
心里忽然就不痛快了起來。
賀湛沉著臉喝酒,長公主看了看天色:“這個時辰了,青藤怎得還不見影子?”
論起輩分來,青藤和賀湛算是姨表兄弟,要喊長公主一聲姨母。
“他那個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看見美人就走不動路……”
他話音忽然一頓,上次青藤對阮柒柒驚鴻一瞥就念念不忘,追著自己問了好幾回,今天若是遇見……
他眉頭又?jǐn)Q了起來,一個妾無關(guān)緊要,可若是被青藤帶走,他的臉面往哪里放?
果然阮柒柒就該在溪蘭苑里好好呆著。
“來人。”
翡煙連忙上前應(yīng)了一聲,賀湛瞧見是她,臉色有些不好:“怎么是你?”,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