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外邊有個叫蘭殊的女子求見相爺。”下人來稟告的時候,溫引霜正在廚房熬藥。那是大夫給商洛書開的藥,她不敢讓別人來熬了。也不是她要想太多,實在是站在了風口浪尖上,不得不謹慎一些。“相爺在歇息,小的不敢叨擾,便來稟告夫人了。”下人繼續說:“她說她是戲樓的舞姬,來自西域。”“哦?”溫引霜有點印象了,緩緩放下扇子。但心里莫名多了幾分緊張。雖說她和那個舞姬有過一面之緣,覺得她人也不錯,談得來,還送她胭脂。但自從商洛書帶回了那幅畫,還說皇帝要他把那個女人帶回來,溫引霜就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偏偏在此之后,商洛書接二連三地出事。“請她到堂廳候著,本夫人稍后便去。”溫引霜吩咐完,又繼續熬藥。大概三刻鐘后,藥熬好了,她倒在了碗里,又親自送到商洛書的書房。“洛書。”“嗯?”此時的他已經醒了,人正在看書,抬頭一見她,立刻皺起眉。“怎么是你端藥?下人呢?”商洛書說著就把書放下了,起身去迎她,急忙接過了食盤,自己將藥端到桌上了。“藥這種東西,我怎么放心別人來弄?”溫引霜拉著他一起坐下來,親自拿起勺子,攪了攪黑乎乎的藥。她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幾下,小心遞到他唇邊:“張嘴。”商洛書勾唇一笑:“夫人原來這么關心我啊?”“少貧嘴,快把藥喝了。”溫引霜白了他一眼。他沒說什么,乖乖張口喝下藥,喝了幾口也沒說苦,但看他微微皺了皺眉,應該還是受不了這苦藥的。溫引霜忍不住笑了一下,這才從懷袖里拿出一顆早先就藏好的糖,撥開了糖紙,直接塞進了他嘴里。“引霜?”商洛書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她會備著糖。其實她以前也有這種習慣,比哄渺渺的時候還要早。陸行洲當小兵的時候,每天都要去訓練,總是帶著一身傷回來。溫引霜也會心疼他,經常瞞著爹爹讓大夫給他開補藥,那藥也是很苦的。但每次她端到他面前,陸行洲都會笑著喝下去,然后摸摸她的頭,柔聲說:“莫說是藥,哪怕是毒,只要是霜兒給的,我都會喝。”他那時真的很愛她啊。后來溫引霜就買了很多糖,總是備在身上,拿來哄陸行洲。他那個人也是小孩子脾氣的,稍微哄一哄就能開心一整天,訓練都不說累。所以要她怎么相信,那樣的人會投敵叛國?“想什么呢?”商洛書忽然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頭,疑惑地看著溫引霜。溫引霜一下回過神來,臉上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搖搖頭:“沒事,你繼續忙你的事吧,我不打擾你了。”她說著,輕輕推開了商洛書的手,端起藥碗起身便要走。商洛書忽然拉住她的手腕,神色漸變凝重:“等一等,那簪子的事情,我已經吩咐斯離了。”“他今夜會再去鬼市一趟,一定會幫你把簪子買回來的。”溫引霜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那替我多謝他,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在倒賣這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