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洲。”
朦朧之間，溫引霜好像做了個夢，夢里很美。
他送了她一棵雪柳，她就抱著雪柳，和他一起走在漫天紛飛的白雪之下。
不知不覺，他們就白了頭。
但是美夢醒來得很快。
她喚著陸行洲的名字睜開眼睛，卻發現商洛書就守在她身邊。
他就坐在床邊，一只手撐著腦袋，好像睡得很淺。
“洛書？”
“嗯……”
溫引霜輕輕喚了他一聲，他很快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一看見她醒了，他忽然變得很激動，臉上掛起欣喜之色：“引霜，你醒了？”
“還有沒有哪里痛？”
欣喜之后，商洛書又變得擔憂起來，小心翼翼地握上她的手：“昨晚我給你擦過藥了。”
溫引霜嘗試著坐起身，誰知剛一動彈，全身就痛得厲害，好幾處都像要被撕裂了一樣。
“嘶！”
“你躺著，別起來。”
商洛書緊張地又將她扶了下去，將被褥給她掖好。
溫引霜慢慢緩過來，一抬眸，這才發覺商洛書的臉色很憔悴。
眼眶黑了一圈，眼里泛著幾道血絲。
溫引霜微微皺起眉，有些擔憂道：“你守了我一夜嗎？”
“我怕你夜里做噩夢。”
商洛書依舊是心疼地撫著她的臉，擦去她眼角的淚花。
她都沒察覺到自己在夢里掉眼淚了。
不知怎么，他越是對她好，她心里就越是覺得很不安。
也許是因為她還念著陸行洲吧。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再念著那個人了，他杳無音信那么多年，早就不可能回來了。
只是她過不去心里那道坎。
“我有點渴。”她的聲音有點沙啞。
“好，我去給你倒水。”
商洛書立刻起身去倒水了，她忍了很久的眼淚才敢落下來，卻又在他轉身那一刻，匆匆抹去了。
溫引霜的臉色很快恢復過來，沖他一笑，被他攙扶著，忍痛慢慢坐起身來。
她靠在枕上，他將水杯遞到她唇邊，小心喂她喝著。
“慢點，別嗆著。”
“嗯。”
喂完水，商洛書又握著她的手，忽然愧疚地向她道歉：“引霜，對不起，我沒把你想要的簪子帶回來。”
他把簪子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他也答應她，一定會追查到底。
溫引霜雖然覺得很失落，但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信他。
除了相信他，她還能怎么辦呢？
“還有，你要我殺了蘭殊，我、我……”
他頓了一下，神情慌張：“我真的沒辦法，我不能把整個相府賠進去。”
溫引霜微微一怔。他不會真的去殺蘭殊了吧？
可她昨天只是一時氣話。
而且更多的是因為蘭殊對她不敬，她才會那么惱火，似乎并不是因為蘭殊和商洛書行不軌之事，背叛了她。
一想到這，溫引霜反倒覺得內疚了。
“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了。”
溫引霜皺起眉，目光溫柔地看著他：“我明知你不能殺她，還要這樣逼你，我沒考慮過你的處境，是我不懂事了。”
“夫人……”
商洛書的眼眶漸漸泛了紅，望著她，面色有些委屈。
良久，他哽咽著說了句：“是夫君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