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便直接上手給溫引霜捏了捏肩膀：“好點了嗎？”
“手藝不錯。”溫引霜干脆就由著他了，順勢倚在椅背上，還打趣似地夸贊了他一句。
商洛書笑而不語，目光忍不住看向桌上那些攤開來的書，粗略瞄了幾眼。
怎么那么眼熟呢？
好像是他昨晚看的那些醫書，他還用朱筆作了圈劃和標注。
“你怎么好端端的想起看醫書了？”商洛書一邊揉著她的肩，一邊委婉地問她：“想當女大夫？”
“不是，我昨晚來書房找你，但沒看見你，只看到這堆醫書亂七八糟地擺在桌上。”
溫引霜一臉認真地解釋道：“剛巧沈大人來了，他知道你不見了，就立刻帶著人出去找你。”
“我也幫不上忙，但我發現你好像很在意這些醫書，你自己還作了很多標注。”
她說著，撥開了堆疊在一起的那些醫書，然后從下面拿起一張宣紙。
“我就干脆在這里幫幫你咯，你回來也能省點力氣，找人的事情就交給沈大人了。”
溫引霜將宣紙遞給他看，他有些詫異。
只見那宣紙上用朱筆寫了什么，滿滿一頁紙，密密麻麻的。
仔細一看，她這是把關于那七種香料所有的記載都給寫下來了，包括來源、用處、常出現的
地方……
這是要翻多少書才能記得這么詳細啊？
商洛書再次看著她疲憊的面色，有些如鯁在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手中輕薄的宣紙都變得沉重了許多。
冰涼的紙落在手掌都灼熱了幾分。
“引霜，你、你知道我要找這些做什么？”
“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你在乎，萬一真的有用呢？”
她明明很疲憊，但為他做了很多之后，也沒表露出乏累的樣子。
好像只要能幫上他，她就覺得很值得。
可她從前不這樣的，她會覺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在贖罪，她甚至從來沒領過情。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不平等的地位。
因為是他先愛上她的，在所謂感情的對峙里，他一直都沒贏過。
可她忽然對他好一點了，商洛書反倒覺得受寵若驚了。
“引霜，其實你不用做這些的。”
“無論有什么事情，我都會自己承受。”他心里的難受多過感動，眼底微微泛了紅。
“因為我不想把你卷進那些紛爭里，我希望你一直快快樂樂的。”
“我知道你想保護我。”溫引霜緩緩站起身來面對著他，忽然抬起兩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做出一種曖昧的姿勢。
商洛書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是沒睡醒嗎？怎么突然這樣？
“但是，我也不能一直當個廢人吧？”
溫引霜皺著眉，難得對他露出那樣溫柔的眼神：“你一直在努力護著我，你希望我像當初一樣快樂，但是溫家沒了就是沒了。”
“我回不去了，可我們還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商洛書悲哀一笑，順勢摟過了她的腰，一把將她抱進懷里。
他揉了揉她的青發，聲音哽咽：“對不起，我做盡了一切，還是沒辦法讓你過得安穩些，你再等一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