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垂首,腹誹道:又不是我爭搶著要治他,是你們逼著我來的,治好了是應(yīng)當,沒治好我還得陪葬,真是沒有天理。
心中所想,自然不能明說,這可是王府,她淡笑道:“王妃請放心,民女施針后,王爺便會醒來。”
王妃眼前一亮,急道:“果真?”
元秋鄭重點頭:“果真。”
王妃見她神情沉穩(wěn),并不想隨口敷衍,心中竟生出些許信任,當下遞給她一個大大的微笑,轉(zhuǎn)身在下人的攙扶下離開臥間。
這是自元秋進入臥間后第一次見到王妃的笑臉,希望不是最后一次。
臥間歸于平靜,正是元秋最喜歡的安寧,唯有如此,她方能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施展那足以驚世的九陰九陽針法。
針袋展開,那長長短短的銀針布滿整片針袋,她將梁王的發(fā)髻散開,手捏銀針,指若拈花,勢如游龍,每一針,都穩(wěn)準狠的扎入梁王的要穴。
九陰九陽沖穴針法,用于疏通穴脈淤阻的患者,當然,也可以此法刺激穴脈異常活躍,達到融血通淤之效,但這只能疏通小部份的血塊淤阻,若凝血城面積過大,也是無能為力。
顯然梁王這種情況,絕不可能是小部份的血塊淤阻,必須有大量的血塊凝結(jié)于腦中,壓迫其腦神經(jīng),才會導(dǎo)致人體的昏迷不醒。
所以,憑皆九陰九陽針法,她只能做到讓梁王醒來,卻無法讓他痊愈。
這些她皆心中有數(shù),先讓人醒來,起碼吃些東西,保存些體力,也能應(yīng)對接下來的沉重治療。
九陰九陽沖穴針法和九陰九陽驅(qū)毒針法一樣,一旦落針,便須一氣呵成,不可間斷針脈運行,否則血氣沖穴阻滯,會再度出現(xiàn)凝結(jié)之況,非但對患者無益,反而生出些壞處,令病情加重。
行針之術(shù),看似輕柔細致,實則是個體力活,元秋身板纖細,還是長身體的時候,針行三周便已大感吃不消,香汗早已淋漓而下,手指卻依舊不能停頓,針起針落,都講究火候與針勢,體力不行,也是個硬傷。
幸她這沖穴針法不同于驅(qū)毒針法,只需針行五周便算成事。
針行五周畢,元秋體力也已經(jīng)虛脫,白天忙了一整天,晚飯還沒吃呢,本就十分疲累,加上這針行五周,她連說話的氣力都不剩。
靠在床畔歇了一會,感覺到床上的人有了些微的動靜,她這才爬起身收拾針包,并揚聲朝著門外喊道:“王妃,請進來吧。”
話剛落下,一直守在外頭的王妃便急匆匆的推門而入,連丫頭要扶她也顧不上,徑直沖到了床畔,一眼便瞧見床上的王爺手指在彈動。
“動了,動了,王爺?shù)氖謩恿恕!蓖蹂孀∽祗@叫,眼中填滿喜悅。
此時元秋已經(jīng)將針包收她,再次回到床畔,查看了梁王一番,又以大拇指在其雙側(cè)太陽穴輕輕揉按數(shù)息,果然在揉按太陽穴之后,梁王終于悠然轉(zhuǎn)醒。
梁王動了動嘴唇,卻什么聲音也沒發(fā)出,急得王妃直掉淚。
元秋卻道:“他說要喝水,給他溫白開,不要濃茶。”
王妃微愣:“什么是溫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