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梁赫野心情亮堂了一整晚,他掐著時間,拎著車鑰匙出門。結果,剛到大門口,一輛黑色加長林肯停在庭院中。他頓了下,看著車上下來的人,不爽撇嘴。“昌叔,您怎么有空過來?”中年男子穿著一身中山裝,態度恭敬卻不落下風,跟隨梁西臣縱橫政壇多年,他在梁家的小輩面前,還是說得上話的。“先生聽說您要結婚了,讓我過來賀一聲。”梁赫野深呼吸一口,微微笑,“誰這么多嘴,跑去大舅面前啰嗦?”梁昌面不改色,“這么說,是真的了?”“男大當婚,更何況我早就成年了。”“是,先生也這么想。不過,您畢竟是梁家的少東家,婚事不容馬虎,先生還是想替您多把把關。”“大舅他……”“所以民政局您不用去了,先生替您去了。”梁赫野面色一變。“大舅在金陵?”“就算不在金陵,大小姐一個電話,先生總是要趕過來的。”梁赫野:“……”草。把這茬兒忘了。他還想啰嗦,梁昌給了身邊人一個眼神,直接對他動了手。“少爺,得罪了。”-民政局車內,一片寂靜。陳朝腦殼都要炸了,也沒想出劇情如此炸裂。為了改變主線發展,他甚至想到了在路上撞車,奈何,司機沒會對他的意思。后座,靳宴和時寧誰都沒有開口的意思。眼瞧著登記結婚的人一對對進里面,梁赫野的身影并沒出現。靳宴閉著眼睛,似乎早有預料。時寧卻覺得,他的安靜,像是小針一樣,賤兮兮地戳著她的臉。九點半,梁赫野還是沒到。事實上,她基本已經輸了。可靳宴就是沒有要離去的意思,這無形中放大了她的失敗和難堪。時寧深呼吸一口,打開車門下車。靳宴睜開了眼睛。他下意識往外看,沒有看到梁赫野,才不自覺地松了口氣。時寧已經走向了馬路對面。他臉色更差。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她竟然還要飛蛾撲火。他打過電話,梁云辭必定已經趕回來,梁赫野今天無論如何都出不了家門。他不過是要她看清梁赫野的游戲態度,她倒好,越挫越勇了。時寧沒別的意思,她只是覺得車里太悶,她寧可去大廳透透氣。靳宴靠在座椅里,抬眸看了眼時間。十點。他頂多陪她鬧到十點。“靳總。”陳朝忽然叫他。靳宴正煩躁,并沒理會。陳朝卻說:“那似乎是梁家的車……?”靳宴眉心一擰,往對面看去。黑色車只在民政局門外停留片刻,隨即發動,繞去了后門。陳朝尚沒反應,“是不是梁總回來了?”他話音剛落,后座的車門已經開了,靳宴一聲招呼都沒打就下了車,大步流星地往對面去。“靳、靳總?”靳宴一眼就認出了那輛車,自然也知道車上坐的是誰。他沒想到,梁西臣竟然親自過來。時寧……他面色一沉,直接從民政局正門進了大廳,快速尋找時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