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寧回答:“舒伯特的《小夜曲》。”“大學里學的?”時寧搖頭,悄聲說:“小學的時候,鄰居家有個哥哥是音樂老師,教過我一點。”“鄰居人不錯。”靳宴夸贊,接著問:“你確定你還會嗎?”時寧抬頭,“當然會。”她有點小驕傲,“那個哥哥說我很有音樂天賦呢。”“平時倒看不出。”時寧以為他是不放心,強調一遍:“你放心,我這首曲子吹得很熟練。”她說這話時,表情和語氣,都像是在拍胸脯,告訴靳宴:放心,我罩你。靳宴眼底隱有笑意,他淡淡道:“別說大話,桌上就這么幾個人,肯定要輪到我的。”“我知道。”時寧說著,悄悄試了下口琴。上方,傅修的字已經成了。——財源廣進。傅荔很滿意,大贊。女孩子們都很給面子,吵著要傅修沒人寫一幅,說要回家裱起來。時寧看了眼樊桃。樊桃在啃雞爪。時寧看她的表情,顯然是對傅修這個才藝很不感興趣。傅修這關算過去了。應承禹招呼眾人喝了一輪酒,又開始轉盤。有口琴在手,時寧不緊張了。但這回也沒轉到靳宴,是應承禹自己。應少一生大大方方,起身就要話筒,獻唱一首《想把我唱給你聽》。他聲線條件優越,平時說話,就是要人耳朵懷孕的程度。認真地唱歌,一首歌下來,完成度超高。時寧聽得都要鼓掌,別提那幫女孩子。傅荔嘴上嫌棄,手上夾菜的動作卻老早就停了,眼睛一直在他身上。一曲畢,全場叫好,尤其是樊桃。應承禹點名:“桃子,怎么樣?”樊桃給他豎了兩個大拇指。應承禹瀟灑舉杯回應。接著又是幾輪,霍總等三位大佬也都被選中,無一例外,全是唱歌,且都唱的不錯。氣氛一下被推得很高,就剩靳宴沒動了。應承禹干脆點名靳宴,要他也唱一首。即便眾人都唱了,對于靳宴,包廂里所有人還是持遠觀態度,大家都覺得,靳宴不會開唱。他往那兒一坐,話不多,就已經足夠高冷,除了應承禹,連開他玩笑的人都沒有。此刻,倒是把他吊起來了。大家都等著,時寧想了下,準備起身。忽然,靳宴放下了茶杯。他看了眼管家,說:“拿一管長笛來。”“靳總會吹長笛啊?”桌上人都是期待臉。時寧是滿心意外,她沒想到靳宴會愿意“入鄉隨俗”,主動獻藝。應承禹是挑事的,卻是最懵的。他看了眼傅修,又看看傅荔。傅修心里驚訝,嘴上不說。傅荔說:“我還是小時候聽過靳宴哥吹長笛了,至少有十幾年沒聽過了。”靳宴不提,她都要忘了。應承禹則是想起一件事。幾年前,蘇栩在時,偶然一次聚會。他嘴瓢說漏了靳宴會長笛,蘇栩有意要靳宴吹一曲。靳宴推脫說:“太久不吹,忘了。”哦,當時忘了。現在想起來了?嘖。管家取來長笛,銀色的西方樂器,在燈光下,折射出不凡的光澤。靳宴接過,從容地檢查了一番。應承禹問他:“吹什么啊。”靳宴不答,橫過了長笛。柔美清澈的樂聲響起,室內安靜下來。“是舒伯特的《小夜曲》”有人悄聲道。時寧也聽出來了。她呼吸收斂,只覺悠揚音樂輕輕拂過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