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從小到大在學習上都沒犯過難,同齡人里,他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天才,是沒法共情笨蛋的。看樊桃做題,能把他氣死。“我知道我知道,我重選。”“你別看著我行嗎?我有點緊張。”“……要不我?guī)Щ丶易霭桑俊彼骸啊毖劭此皱e一條基礎題,還想往遠處挪,看那眼神,恐怕心里還不服。他皺著眉,抽走她手里的筆,快速在題干上畫了一個圈。樊桃湊近一看,恍然大悟:“哦,選D!”明明會的,卻犯糊涂。他現在多少理解為什么已婚的同事談及輔導孩子作業(yè)時,總說忍不住動手了。他也忍不住,看她又恢復嬉皮笑臉,他就近抬手,就像在卷子上畫圈一樣,無情地在她臉上畫了個圈!樊桃:!!!她捂住臉。干嘛啊!傅修放下筆,涼涼道:“這回應該能永遠記住了?”樊桃癟嘴,“……能。”“繼續(xù)。”“哦。”她眼看是跑不掉了,只能嘆口氣,耐下心讀題。傅修看她總算連續(xù)幾題上了正軌,一口氣提了上來,也暫時不打斷他。他靠近座椅里,緩解疲憊,這才想起,他是來拿文件的。嘖。讓這笨蛋給攪和的。他起身去了書房。事情辦完了,時間也不早了。他給傅荔回了消息,正要出門,就聽到了敲門聲。“進。”門被小心推開,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探了進來。他頓了下。樊桃已經帶好帽子了,大概是兔子還是什么,把腦袋完全抱住,只露出圓圓的臉。她臉上簽字筆的圈都沒擦了。“傅律師……”她還是習慣這么叫他。傅修看著她,覺得書房里溫度似乎高了些,暖得有點過分。“有事?”“接我的司機大叔來了,我要走了。”傅修頓了下,“……嗯。”“拜拜——”小姑娘朝他揮了揮手,比寫作業(yè)的時候討喜很多。傅修再次應了聲。樊桃抿抿嘴巴,這才收回腦袋。聽著她的腳步聲逐漸遠離,屋內好像一下子就靜了。傅修喝著茶,又恢復沒表情的樣子。忽然。腳步聲去而復返,他的門也被重新推開。他愣了下。毛茸茸的腦袋再次探進來,樊桃微微喘著氣,笑容燦爛地跟他說:“忘記跟你說了,新年快樂。”傅修心下微動。他卡了一秒,才說:“還沒過年。”“拜早年嘛,年前你這么忙,我說不定遇不著你了,就沒機會跟你拜年了!”她仍是笑著,說:“祝你新的一年里,財源廣進!”傅修面上松動,說:“這是你的愿望吧?”財迷。樊桃不好意思地笑笑,“總之,祝你新年好。”傅修點了頭,“你也是。”“拜拜哈!”她再次告別,風風火火地關上門,這回是真走了。傅修壓下那點莫名的好心情,走到了窗邊。雪下得很大。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了視野里,雪白的冰冷畫面,一下子生動了起來。他想。走這么快,大雪天的,再摔一跤。憨的。正想著,他收回視線僅一秒,再轉頭,畫面里的人憑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