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墨寒之一口氣將車子駛進童市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漸亮了。
這一整夜,墨寒之沒有再說一個字,而裴嬌嬌也始終都保持著沉默。
她想睡,可是大腦的思維卻異常活躍,違背著她的命令,擅自做主的拼湊著各種可能,無論如何就是不讓她睡。
裴嬌嬌第一次這么討厭自己如此豐富的想象力。
伴隨著清晨的陽光,車子穩穩的在公館里停下。
墨寒之面無表情的下了車,車門一甩,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裴嬌嬌。
但那關車門的力道卻已經主動向裴嬌嬌訴說了某人心中仍然未褪的怒火。
裴嬌嬌揉了揉被震的發疼的耳朵,也跟著下了車。
“墨寒之——!”
可呼喚聲落下,視線中的那個高大挺拔的背影卻并沒有任何的停留,仍然頭也不回的往別墅里面走。
裴嬌嬌的心里也是氣的,但是一想到每次她和墨寒之都生氣的結果,那些氣還是被求生欲壓下。
她跑了幾步追上了墨寒之,一下子撲到他的背上,張開手臂,環住了他的腰。
擔心身后的小女人毛毛躁躁的會摔倒,墨寒之到底是停下了腳步,任由她在身后抱住了自己。
裴嬌嬌悄悄的松了口氣。
人是留住了,但正猶豫著該怎么開口才好,墨寒之卻突然掰開了她橫在他腰間的手臂,轉身,牢牢的擁住了她。
這毫無征兆的擁抱讓裴嬌嬌的思緒都有短暫的停滯。
但很快,這停滯就又變成了熟悉的呼吸困難的感覺。
墨寒之的手臂越收越緊,直至她已經覺得呼吸有些困難都沒有放開。
裴嬌嬌皺著眉,忽然抬頭。
撞上墨寒之視線的那一刻,意外的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罕見的情緒。
再加上他這越來越緊的擁抱,就像是她說不上什么時候就會隨時消失一樣,所以他才要努力的抓緊再抓緊。
他在害怕。
可是......墨寒之會害怕嗎?
是錯覺吧。
與其相信這個,倒不如相信他經常會讓其他人害怕要來的真實一些。
裴嬌嬌緩慢地眨了下眼,也壓下了那些眼下暫時無法確認的胡思亂想。
在瀕臨窒息之際,她朝他遞去了一記求助的眼神,同時拍了拍他的手臂。
“老公......我......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墨寒之稍稍收了力道。
見墨寒之沒有立刻轉身走,裴嬌嬌趕緊趁機哄人。
不管怎么說,只有先消滅墨寒之的怒氣值,才能將自己被關禁閉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這種時候要是把她關禁閉,她非得被自己的胡思亂想給折磨瘋了不可。
裴嬌嬌迅速調整呼吸,再開口的語調都恢復了那幅甜甜軟軟的狀態。
“你都連著開了一夜的車了,趕緊沖個澡去休息吧?!?/p>
墨寒之唇角微繃,靜默幾秒,終于說出了接近正常語氣的一句話。
“我還有事,你去睡?!彪m然語調還是有點冷硬,但和在離開鶴城時和她吼的那兩句相比,已經好太多了。
不過......有事?
都開了一夜的車了,還能有什么急事?
“不行,什么事能有身體重要?你這剛開了那么長時間的車,有什么事都等睡醒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