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聽了張公公的話,像是萬念俱灰了,呆呆地坐在圈椅里。張金亮帶著陳院首退出寢殿,看到站在廊下的李太醫微微點頭,三個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云親王府。阿一進來稟報張公公一行人已經離開,慕染走進內室,把扎在司燁寒身上的銀針取下,輕輕地給扎過針的手臂做按摩。慕染扎上這兩根針后,司燁寒就感覺這條手臂好像被一點點的凍住了。銀針一取下來,又一下子解凍了。隨著慕染的按摩,不過一息,就恢復了正常。慕染讓紫蘇和紫草送進來兩盆熱水,親自把涂在司燁寒臉上的暗沉粉底和灑在頭發上的粉末仔細洗掉。慕染一邊用布巾幫司燁寒絞干頭發,一邊吐槽:“王爺的發質也太好了,烏黑柔亮,一看就不想病體沉疴的樣子……”“你讓陳院首診出了什么?”司燁寒微微勾起唇角,他倒是沒想到慕染做事如此細致,真的是連頭發絲的紕漏都沒有。“額……就是……王爺您命不久矣這樣。”慕染倒是說得輕巧。“呵。”司燁寒將長發撩到身后,“不用擦了。”“哦。”慕染擦得手都累了,長發果然很麻煩。自己每天洗完頭發,都是紫蘇和霽雪輪流幫她絞頭發,要很久才能擦干的。司燁寒不喜歡人多,更不喜歡別人靠近,所以這個護工的活計太難做了。慕染讓丫鬟進來把洗漱的東西收走,然后理了理衣裳:“王爺,也該休息了,我也要回去了。”“你跟張金亮有仇。”司燁寒的語調沉緩,顯然是陳述語氣。他明明一直在床帳里‘裝死’,還能察覺到自己的情緒。究竟是司燁寒的洞察力太剽悍,還是自己控制情緒的本事太渣了?不過跟張公公有仇這件事,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用瓷枕砸過我的頭。”慕染在心里默默補充——把原主給砸死了。“本王知道了。”司燁寒居然應了聲。慕染目光灼灼地望著司燁寒,一雙大眼睛星光熠熠的。金大腿向來不說沒意義的話,這個‘知道了’——是不是要幫她報仇的意思?是不是?是不是!“咳。”司燁寒被慕染看得不自在,將拳抵在唇邊咳了一聲。“王爺,您咳嗽了啊,我燉個川貝雪梨給你吃吧。”慕染決定牢牢地抱緊金大腿。“嗯。”司燁寒眼眸低垂,讓人看不出情緒。梅苑的小廚房并不小,里面一應食材和廚具都齊全。川貝雪梨做起來也簡單,慕染從大廚房送來的新鮮果子里挑了一個大小適中的梨,削皮,切掉頂部,挖去果核,浸在淡鹽水里。然后把川貝磨成細細的粉末,取一點放入梨腹,再加幾顆冰糖,應牙簽把削去的頂部插回原位。慕染將處理好的梨放進燉盅蓋上蓋子,隔水蒸制。梅苑的小廚房由董嬤嬤一手打理,云親王年幼還是皇子時,就是她在照料飲食,長大封王立府后,她也隨云親王離宮入隨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