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軒進病房后，走廊里只剩鹿小野、盛爺爺跟或霍季瑭三人。
盛爺爺銳利的目光在霍季瑭身上停留了幾秒，再轉向鹿小野時，明顯溫和了下來：“小野，你下去買點櫻桃吧，”盛奶奶最喜歡的水果就是櫻桃，“病房里沒有了，待會兒你奶奶醒來說不定又想吃。”
鹿小野當然知道，盛爺爺這是故意支開自己，想單獨跟霍季瑭談談。
雖然說盛爺爺上次在電話里表過態，支持她改嫁，可是真讓老人家看到剛才那種場面，鹿小野還是擔心他會有點吃不消……當然，更擔心盛爺爺會對霍季瑭發火。
她看了看霍季瑭，遲疑道：“爺爺，霍四少他……”
“放心吧，我就是跟這位霍先生說幾句話而已。”盛爺爺看著霍季瑭，目光雖然凌厲，倒確實沒什么惡意。
霍季瑭也對著微微鹿小野點點頭，示意她放心。
鹿小野見狀，只好轉身離開。
盛爺爺看著鹿小野離開，才將視線落到霍季瑭身上，重新將他上下打量了遍，在看到他的雙腿時，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霍先生這腿，醫生怎么說？”
霍季瑭云淡風輕：“如果復健地好，也有站起來的可能。”
盛爺爺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倒不是他瞧不起殘疾人，只不過想搶走她的孫媳婦，一個瘸子可不行。
“霍先生跟我們家小野認識多久了？”
“兩個月吧。”
三個多月……
那時候，鹿小野似乎還在防暑假，唯一的工作就是拍戲，那兩人多半就是在劇組認識的。
但霍季瑭顯然不可能是劇組工作人員，所以盛老爺子很快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你是那部劇的投資商？”
霍季瑭唇角微揚，謙虛點頭：“正是。”
盛老爺子唇角也噙著了笑：“我聽說霍家最近斗得厲害，你還有空跑到帝都來拍戲，看來是不打算爭這個家主之位？”
這種話題，若是放在別人身上，絕對算是敏感地帶了。
但盛老爺子不同。
以他的身份地位，什么樣的大風大浪沒經歷過？
霍家這點爭斗，在他眼里恐怕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壓根不值一提，自然也就沒什么好忌諱的。
霍季瑭本來也不是真正的霍家四少，所以更加不覺得有什么需要隱瞞：“我確實不想爭，不過以我在霍家的身份處境，不得不爭。”
盛老爺子眸光微微瞇起，很快也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私生子么，確實是很容易受排擠。
他再次打量了下霍季瑭這副殘破的身軀，內心的不贊同更深了。
身為軍人，他很清楚一副健康體魄有多重要。
如果霍季瑭只是個普通人倒也罷了，偏偏他還是霍家私生子，以他這身體，就算爭到家主之位又能活幾年？
要是鹿小野真跟了他，以后還能有安穩日子？
想到這里，盛老爺子幾乎已經完全否掉了霍季瑭。
正要開口，卻聽一個顫巍巍的聲音從病房里傳來，帶著不可置信地語氣：“……盛小二？”
霍季瑭脊背陡然僵住。
就連盛爺爺都瞪大了眼，抬眼朝著病房里看去，卻見盛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目光定定落在霍季瑭身上，整個人跟魔怔了似的：“小二……你是我的小二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