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救護(hù)車電話之后,他便再度垂眸看向了身旁的父親。他不停的跟祁耀輝說話,但他都沒有再得到任何回應(yīng)。那個時候,他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很不好的預(yù)感。但同時,他也有心存僥幸。他在想,也說不定,命運不會那么殘忍的。然而,幻想總歸是幻想,現(xiàn)實往往都是殘酷而又讓你不得不去接受的。“佑寒,事已至此,你也不要讓自己想太多,先把自己的身子養(yǎng)好了......”祁則昀的說話聲,拉回了祁佑寒的思緒。祁佑寒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睜開眼的時候,那里一片通紅,喉嚨也是酸澀得好像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費了好大的力氣,他才擠出聲音道:“在太平間嗎?”祁則昀面色悲痛的點了點頭:“嗯,我剛從那邊回來......”“我去看看他。”祁佑寒說罷,就要掀開被單爬下床去。祁則昀見狀,趕忙走上前去,按住了祁佑寒的肩膀。祁佑寒會做出想要下床的這一舉動,足以見得,應(yīng)該是還不知道自己雙腿的情況。而這樣的一個消息,也讓祁則昀有點難以開口。這相當(dāng)于是又給了祁佑寒一份沉重的打擊。“就算他......他沒了,我也總要去見他最后一面的!你為什么要攔著我?”祁佑寒有點惱火且不解的看著祁則昀。祁則昀這才正色的看向了祁佑寒,一字一頓道:“還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不過,你得先做好心理準(zhǔn)備。”祁佑寒已經(jīng)微微變了臉色。祁則昀這樣的一句話,將他的心攪得更亂了一些。“什么事?”“你也知道,這場車禍挺嚴(yán)重的......你的雙腿,在這場車禍里也受到了很嚴(yán)重的影響。”祁則昀沒敢直接地說明。“然后呢?很嚴(yán)重,是有多嚴(yán)重?”祁佑寒隱約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祁則昀的喉嚨不自覺的上下滾動了幾下后,這才有些艱難的開口道:“估計......對正常的行走這些,都會造成影響。”祁佑寒的嘴巴微張,眼底淌過了一股絕望跟崩潰。但他還是不敢讓自己太過消極,他盡量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問道:“這種影響,會持續(xù)多久?”“這個......可能也要看后期各方面的恢復(fù)吧。佑寒,咱們暫時也可以不必把情況想得過于糟糕,積極配合治療,才是最重要的。”祁則昀神色認(rèn)真的安慰道。祁佑寒的目光緩緩的下移,看向了自己的雙腿:“所以,我現(xiàn)在是......沒辦法下床行走嗎?”“目前是。”祁佑寒捏了捏自己的雙手,再度神色悲痛的閉上了眼。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今天,本該是很喜慶歡樂的一天。可今天......沈念安被人帶走了。他至今為止都還不知道,帶走她的人是誰。除此之外,祁耀輝還為此搭上了性命。而他自己,也廢了雙腿。現(xiàn)在,他甚至連想要去見祁耀輝最后一面,都辦不到。祁則昀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便說道:“爸的身后事,就全部交給我。另外,我知道你想要見爸最后一面。你先在這兒休息著,晚點等人把輪椅送來了,我就帶你去。”祁佑寒神色復(fù)雜的看向了祁則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