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大紅嫁衣,本不該屬于她的嫁衣,臉上并沒有新嫁娘的妝容,頭上的珠釵那些東西也都被皇甫令堯給扔了。看上去,她還哭過,整張臉都花了,一雙眼睛紅腫得很,臉上極為狼狽。皇甫令堯見自家媳婦兒跪下了,也跟著跪在她旁邊,道:“父皇,我媳婦兒要告御狀!”他媳婦兒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那模樣仿佛在說:你接不接受?你如果不理我媳婦兒,我又要鬧了!“告御狀?”皇甫權看了這一團亂,直覺問題還是圍繞著柳拭眉轉的,干脆地道:“別的先放在一邊,一個個來說!柳拭眉,從你開始!”柳拭眉垂著頭,鏗鏘有力地道:“今日本是柳家二小姐,新太子妃的大婚之喜!父親命我為妹妹送嫁,可在接親馬車繞城經過驛館之時……”她一路如實稟告,將事情遭遇的事情條理分明地說了個一清二楚。包括在太子寢殿內,太子質問夏荷的問題得到的答案!眾人聽得大驚失色!這意味著什么?這是移花接木,要用柳拭眉來代替柳妍兒跟太子入洞房,緊接著,又把柳妍兒送過來?當太子是冤大頭呢!皇甫權臉色極度難看,朝皇甫賀看去,問:“太子,柳拭眉所言是否為真?”皇甫賀也跪了下去,道:“啟稟父皇,兒臣進了寢殿揭開蓋頭之后,發現新娘子是柳大小姐,便問過陪嫁丫頭夏荷。柳大小姐后面的話,全部為真!”他沒有說假話幫柳拭眉辯護,畢竟前面的事他確實不知情。越是維護越是引人懷疑!若今日之事攪和不清,柳拭眉作為風口浪尖的那個人,周旋在兩名帝子之間,可能會被處死!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所幸,兒臣并未對柳大小姐做出任何不軌之事!還請父皇將此事查個底朝天!”他心里是憤怒的!柳賦昀沒有經過他同意,算計了這一出,雖說是將他喜歡的女人送到了他的床上,但——令他有一種被強迫、被利用的感覺!倘若一開始柳賦昀過來商量好,他幾番猶豫之下說不定還能同意,順勢把柳拭眉收了。可這種硬塞過來的,他怎么可能不對柳賦昀有意見?皇甫權臉色極黑,朝夏荷看去,陰沉地問:“你是陪嫁丫頭?還不從實招來?”柳賦昀找夏荷說的時候,并沒有料到皇甫賀會不接受這樣的安排,所以事情全亂套了!現在事情鬧得這么大,已經完全不朝原定方向走,夏荷嚇都嚇死了,只能憑著本能,道:“啟稟圣上,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昨夜,相爺尋奴婢去訓話,讓奴婢幫著偷梁換柱,其他事,奴婢一概不知啊!”倘若柳拭眉送到了皇甫賀床上,皇甫賀收了,事情他就必須兜住,絕對不會鬧出這樣的亂子來。可皇甫賀沒有。而柳拭眉又不肯吃虧,她一定要趁機把柳賦昀一拳打死!柳拭眉咬了咬牙,又磕了一個頭:“圣上,丞相大人乃臣女生父,可他竟然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臣女已與敦愚王有婚約,他竟讓臣女李代桃僵糊弄圣上,犯下這欺君之罪,臣女無顏茍活于世,但求一死!”說完,她就倏地站起來,沖向一旁的廊柱!“咚”地一聲,以頭撞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