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甜心中一驚,面上不顯,不著痕跡地瞪了陸時宴一眼。
可在第三視角看來,這對金童玉女明顯是在眉目傳情。
門外,靳穆白震驚地呆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求婚……?
他認出了楚甜身邊的男人就是當年在酒店救下楚甜的陸時宴。
他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又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靳穆白突然想起楚甜上初中時,第一次收到男同學的情書。
有些慌張地回家遞給靳穆白,說不知道要怎么處理。
那樣一個事無巨細都要跟他匯報的小姑娘。
怎么就變成了今天連有結婚對象,他都毫不知情的陌生人?
靳穆白頭暈目眩。
好像遲到了三年的分離焦慮癥姍姍來遲。
他方寸大亂,揪住旁邊路過的人,怔怔地問:“他剛才說什么……”
趕來看熱鬧的服務生驀然被大總裁拉住,嚇了一跳。
“靳、靳總!您說陸先生嗎?他剛才說向楚小姐求婚的事情呢。”
服務生眼尖地看到靳穆白西裝的胸前口袋里插著一枝白玫瑰。
他鼓足勇氣好奇道:“您也是楚小姐的粉絲嗎?您看,楚小姐休息室里面有好大一束花,好漂亮,我都不認識……”
靳穆白出神地望去,心又被狠狠一扎。
那是……楚甜最喜歡的冰島雪糕。
而他剛剛匆匆趕來,現場沒有這種花。
他只能折了一只白玫瑰,以做替代。
可替代品怎么能比得上正品。
他……在楚甜心里,也早就比不上別人了。
驕傲了三十二年的靳穆白,破天荒地感到相形見絀。
休息室內還在和諧地采訪,歡聲笑語陣陣。
可靳穆白再也沒法鼓足勇氣,踏過那一條門檻。
他狠狠閉了閉眼,將胸前的白玫瑰扔在垃圾桶里。
轉身離去。
好不容易應付完采訪,楚甜身心俱疲。
陸時宴遣散了助理送楚甜回酒店。
二人剛走到地下停車場,便聽到一陣交談。
有幾個工人圍在一輛路虎面前。
聽起來像是車壞了。
楚甜沒來由地心尖一顫。
路虎攬勝,她小時候最喜歡的車,因為車名霸氣。
靳穆白一開就是好多年。
即使許多人說著車和他身份不符,他也沒換過。
只說“我家小姑娘喜歡”。
不知道是否世上真存在心靈感應。
楚甜突然不由自主地回了回頭。
一下看到對面的吸煙處里,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里。
煙霧升騰,煙頭紅光忽明忽滅。
那一瞬,楚甜像是突然復明的盲人、重獲聽力的失聰者——
總之,世間一切在她眼里黯然褪色。
只有對面那個暌違已久的男人是光亮的。
她的小舅舅。
陸時宴敏銳地察覺到楚甜動作的停滯。
順著視線看過去。
意識到那是誰,他眉頭不動聲色地皺了皺。
還真是冤家路窄。
陸時宴問楚甜:“那人你認識?”
楚甜好似沒聽到,仍是那樣呆愣的樣子,直勾勾地一動不動。
這時,路虎車前西裝革履的男人突然喊了一句:“靳總,車修好了!”
靳穆白深嘆口氣,暗滅手中的煙頭,緩步從陰影里走出。
正面對上楚甜的視線。
他彎了彎眼睛,將微微顫抖的手背到身后。
“甜甜,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