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江城也有些微怔。
左修霖幽冷的目光從他們每個人臉上逡巡掃過,面無表情的彈了下煙灰,“怎么不可能,你們都知道她本來就病得很重了?!?/p>
季放看著他一張一翕的薄唇,看著他那副薄幸的嘴臉,真有種想沖過去狠揍發泄的沖動,但是,他現在做不到。
從左修霖道出‘她死了’三個字時,季放的一切都亂了。
平生從未有過的撕心裂肺,活生生的開膛破肚剜挖出心臟,狼藉的鮮血淌了滿地,他卻束手無策,被滅頂的悲慟湮沒所有。
“你、你昨晚見她了,你對她做什么了?”蘇憶墨大腦也很亂,向來思緒縝密的他,此刻一切都不靈光了,“她如果真的……那她在哪里?”
活著他要見到人,死了他也要……
“燒了?!弊笮蘖芈暰€更冷,“如果你們想要,稍后骨灰我讓人送過去?!?/p>
廖江城沉默許久,此時他健步繞過去,單手拎起左修霖衣領,一拳就砸了過去,這一拳幾乎用盡了全力,左修霖一下就被打倒在地。
廖江城的情緒都集中在了拳頭上,加上他早就看左修霖不順眼,此番動手,更是師出有名,撲上去繼續補第二拳。
“你他媽有什么資格火化她?你算個什么?啊?還她病重了,如果不是你死活不肯交出那個姓溫的,她至于變成這樣嗎!”
左修霖挪身閃過,并抬腿將廖江城從身上掀下去,抬手就還了他一拳,“她是在我懷里咽氣的,就沖這一點,我就有這個資格!”
“而且,我是她前夫!”
“前夫,你還有臉提這兩個字!”這兩字就像是刺激到了季放,心臟被撕的粉碎,一腳就踹向了左修霖。
哀涼和悲寂,充斥著整個房間。
每個人都打紅了眼,仿佛這已經不是一場仗,而是都在宣泄情緒,有悲痛,有哀傷,也有難言的不甘和懊惱……
打破這一切的,是芮沉的突然闖入。
以及他手中抱著的那個圓形骨瓷一樣的小罐子。
剎那間,幾個人都僵住了。
最先反應過來沖過去的,就是季放。
“這是……”
芮沉余光瞥著那邊整理西裝的左修霖,低眸道,“是……是許董的……骨灰?!?/p>
這幾個字,將季放僅剩的希望撕得粉碎,他腳下一軟,差點沒昏厥過去。
蘇憶墨走過來,還未觸及到骨瓷壇,季放就拂開了他,“別碰她!”
他緊緊地將骨瓷壇壓在心口,繞開了芮沉往外走,渾噩的狀態下,整個人都是失神的,外面秘書沒勸住他,只能跟著下樓。
廖江城下樓走向座駕,余光掃了眼后方的蘇憶墨,對衛焺吩咐,“派人繼續盯著這小兔崽子。”
“是的,不過二少,我們現在……”
“手邊處理下,就回S市?!彼朔瑏泶?,目的就是許呦,而現在……廖江城沉吟了會兒,看著那邊蹣跚搖搖不穩的季放,沉了沉眸,“暗中盯著點姓左的,有許呦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二少,您是覺得……”
“按我說的去做?!?/p>
這邊的勞斯萊斯剛剛駛離,不少人就親眼看到,那個高大強勢的男人,徒然摔跪在了地上,骨瓷壇碰觸地面,碎了。,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