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衡松了口氣，見梁璟欲言又止就再次看了過來：“什么？”梁璟張了張嘴，喉嚨很突兀的干疼起來，他吞了下唾沫，情況卻沒有絲毫和緩，他只好先忍著：“你有沒有想過......不舒服是因為孩子？”姜云衡沒察覺到異常，她點了點頭：“應該吧，我以往沒有這種毛病，但我問過太醫，他沒說什么，懷孕應該都是這樣子的。”梁璟不自覺握了拳，太醫當然不會說，因為這些本就在他預料之內，或者說，這本就是他的藥造成的。他不知道是誰給了太醫這么大的膽子，敢一句不提就胡亂開藥，可就算要算賬，也不是現在。他要怎么告訴姜云衡，這個孩子不能留......“你......”姜云衡困惑的看過來：“嗯？”今天的梁璟很奇怪，他以往也有欲言又止的時候，可絕對不是現在這副樣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和我說？”她說著，語氣有些復雜，梁璟是想問她火災的事嗎？她該不該說？說了的話，梁璟會不會指責自己污蔑他的母親？會不會為此而倒戈，站到長公主那一邊去？畢竟她完全沒有證據證明事情是長公主做的。梁璟又咳了一聲，他嗓子看起來很不舒服，咳著咳著就扭開了頭：“也沒有很要緊的話......姜云衡。”“嗯。”梁璟指尖打著顫：“如果，我是說如果......女人生孩子是一道坎，你有沒有想過，生產那天要是出事的話......”這個話題實在是太糟糕了，姜云衡聽的臉色微微發白，可她并沒有回避，而是聲音平靜的開了口：“當然是保他呀。”她雖然沒有活夠，可想想也知道，這個孩子的一生一定會比自己過的好，如果真的過不去那個坎，她會有遺憾，但一定不會后悔。她看著梁璟：“我知道你會怎么選，沒關系，我不怪你。”這短短一夜，梁璟已經有太多次說不出話來了，可姜云衡的回答卻完全在他意料之內，他就知道她不會放棄這個孩子，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換。他不能讓姜云衡知道這個孩子保不住，更不能讓她知道有一種藥能讓她一命換一命。他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輕輕抓住了姜云衡的指尖，艱難的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我就是胡說，不會有那一天的，我保證。”姜云衡看著他沒吭聲，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梁璟讓她覺得心慌，她情不自禁的反握住那只手：“你真的沒別的話要說？”梁璟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有，他有很多話要和姜云衡說，卻一個字都開不了口。姜云衡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為難，沒再追問，只是松開手的時候提了一句：“你有時間的話，能不能給他起個名字？”名字嗎？他起了，聽說她有孕的那天夜里，他就坐在書案后頭想了一宿。鳳清，姜云衡你喜不喜歡？可他沒能開口，只是點了點頭。外頭傳來腳步聲，云水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爺，付將軍來了。”那他也該走了，既然事情決定了，就得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