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勐站在屏風(fēng)外,手上拿著那幾本書,千晚對著他招了招手,喚他過來。
“你可有何事隱瞞了本宮?”千晚冷聲問道。
姑奶奶不是幾日前才讓安德全把國子監(jiān)要學(xué)的書都打包拿給他了?
怎得這劉尚書又拿了一模一樣的幾本來?
言勐咬住唇瓣,方才那種忐忑的心情又浮了上來,在她的注視下,有些慌張的挪開視線,袖子里的手卻是捏的死緊。
得。
還真有事瞞著姑奶奶。
這奶娃娃學(xué)壞了啊。
千晚指尖輕點著案幾,佯裝失望的嘆了口氣,“不愿說么,也罷。”
言勐臉色一白,他最怕的,便是她對他失望。
緩緩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從袖中拿出那幾本被撕爛的書,上面沾滿了黑漆的墨汁,已經(jīng)辨認不出字跡了。
千晚眼神一定,這些書,便是她之前送的那些。
言勐抿緊唇,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聲音有些低,“娘娘,對不起,是我沒有護好這些書。”
千晚沉默了片刻,從他手里拿過那幾本書擱在案幾上,然后緩緩卷起他的衣袖,上面的劃傷有些扎眼。
“本宮要問的不是這個。”
早便料到這娃娃在國子監(jiān)定會受冷眼,只是沒想到還會受傷,若非瞧見他手腕邊的血跡,恐怕就被他瞞過去了。
言勐有些震驚的抬頭看著她,他還以為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那些書,所以她才會失望。
竟然是因為他受傷了嗎?
仿佛是有了這個認知,言勐心瞬間塌了下來,眸色熠熠生輝,眉眼間的愉悅像是渲染了膚色,襯得他整張臉都明亮了起來。
笑的有些憨,“不礙事,只是被石子劃了一下。”
呵呵。
姑奶奶還真信你是被石子劃拉傷的,瞧這模樣,估計是和誰打了幾架吧。
讓松蕪拿來了消毒的東西,順手包扎了一下,“你給本宮記著,一昧的隱忍是無能的表現(xiàn),武斗是莽夫所為,要用智取碾壓,萬不得已,不得傷害自己。”
在不具備絕對實力之前,用計謀陰死敵人啊。
這不是凡界尊崇的絕對真理么?
月老:哦豁,隱約記得某位神姬說過要靠實力碾壓?不屑于凡界的陰謀詭計?
神姬:本神許久沒念玄雷決了……
月老:……是小仙健忘,健忘。
所以,貴妃娘娘是不介意他用計么?
言勐握住被包扎好的手腕,掩住眼底的喜色,他還以為,貴妃娘娘會厭憎他算計別人,沒想到……
聽著耳邊清冷的聲音,言勐只感覺像是踩在松軟的棉花上,美好的有些虛幻。仿佛聽到她細細叮囑自己的瞬間,心里就跟吃了蜜餞一般甜。
不。
比吃了蜜餞還要甜。
“貴妃娘娘……”言勐輕聲喚了句,然后突然伸手抱住她的腰肢,聞著鼻尖淺淡的冷槐香,閉上眼睛,只覺得心神都安寧了。
被奶娃娃突然抱緊,千晚愣了一下。
然后便緩過神來,將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扒拉開,“本宮不是才與你說過么?”
被推開了,言勐有些委屈的癟了嘴,見她冷厲的神色,又端了臉,說道,“孩兒記得,喜怒不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