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兮對他今天早上的表現心有不滿,他并不是沒有察覺到。他的六兮雖然乖巧也懂事,一向聰慧賢明,落落大方不會向他使性子討要些什么,亦不會動不動對他發脾氣。但是六兮的心事卻往往會顯現在臉上,如同小孩子一般。現在小孩子生氣了,他總該是要哄一哄的。寅肅眼睛望著窗子。這個點六兮應該要過來給他送藥湯來了。果然,很快外面一道身影便出現在窗上。于是寅肅立即敲了敲桌子,不知從何處竟冒出一個人來候命。“去查查我們的尚書大人。”寅肅邪魅地勾著唇角,“把最近跟他有過關聯的人統統找出來。”“是!”那人抱拳應一聲,轉頭卻發現六兮捧著藥湯站在門口。寅肅故作驚詫狀,示意那人退下,自己則緩步走下來接過托板,含笑問她:“怎么又過來了。”六兮疑惑地回身望著剛剛離去的那個人,輕聲問道:“這人是誰?”“哦,沒什么。他是我的一個暗衛而已。”寅肅笑了笑說,“昨晚我不是跟你說過的,要派四個暗衛去保護你。”“他便是其中之一?”六兮沉思片刻,搖搖頭說,“不對,你撒謊,你剛剛肯定不是跟他說這件事。”說罷垂下眼眸,眼底的失落更深一些,吸了吸鼻子說道:“你總不跟我說實話。”“真是什么也瞞不過你。”寅肅裝作無奈的樣子,摟了摟六兮的肩膀說道:“我把他叫過來是想讓他替我去調查一個人。”“誰?”六兮茫然地仰著臉,難道寅肅已經有新的證據了?還是說,他果然還是選擇相信白尚書的話,要派人去追查顧南封的下落。寅肅知道她心中所想,于是坦誠說道:“我派他去查的那人是白尚書。”“嗯?”六兮眼底染著幾許疑惑:“你調查他做什么?”寅肅說道:“因為他讓我調查你呀。”“你……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六兮無語,雖然這句話聽來很的確很讓她感動,可是如果寅肅真的會因為這個原因而去調查白尚書,難免有些幼稚了。寅肅卻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說:“我沒有開玩笑。”說罷見六兮又要開口與他分辯,便先開口與她仔細分說道:“雖然我現在的確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白尚書跟這件事有關。但是僅憑他在事發后第一個出來把矛頭指向別人這一點就足夠讓人懷疑。”六兮聽到這里才緩緩點頭:“你是說,他有可能是賊喊捉賊,故意轉移你的視線?”寅肅欣然點頭,眼中頗有贊許之意:“況且,他對我心有不滿。再加上他在朝中的勢力,如果真有境外的敵對勢力想要刺殺與我,恐怕不會不去尋求他的幫助。”他說得透徹,六兮也聽得明白,于是對寅肅的情愫又加深了起來。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它完全不像之前的純粹的喜歡。如果一定要給這種感覺找個合適的詞的話,那大概就是憐惜了。